国再怎么使诈,终是目光失于浅短,实不足为惧。”
“但西边的汉国,那才是我们真正的心腹之患,生死之祸。”
吴人喜诈,但见小利而忘义,易满足于眼前之利。
汉国善诡,却是图谋极大,不灭大魏,誓不罢休。
偏偏汉国前有诸葛孔明,达治知变,善治国政,正而有谋,挟大势而行事。
后有冯明文,深谋远虑,诡计飘忽,行事不可以常理计,让人无所适从。
而洛阳所要面对的,正是这等强敌——好想跟许昌对调,换一下敌人啊!
“河东那边的汉国,差不多也应该动手了吧?”
司马懿目光幽幽,看向西边,彷佛要透过时空,注视河东之地。
吴国的前期兵力调动,还可以用征发民夫,兴修水利遮掩过去。
但汉国在河东方面的动静,却是毫不遮掩。
“早在上个月,汉国的禁军就已经入驻河东,看来汉吴两国,早就密谋好了,欲夹击我大魏。”
司马师想起前些日子河东那边传来的消息,脸色越发地沉重起来:
“汉国连禁军都出动了,就算不是像吴国那样,全力北犯,只怕动静也小不了。”
“就是不知道,冯明文这一次,打算从哪个方向过来……”
司马师没有见过冯明文,但其大名,却是如雷贯耳。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就连自家大人,也曾在此人手下吃过亏——即便是与诸葛孔明联手一起让大人吃亏。
仔细想一想,冯明文才多大?
听说与自己年纪相彷。
饶是司马师杀妻证道,心狠如此。
但一提起冯某人,语气里仍不由自主地带着不小的忌惮。
特别是其弟司马昭去过一趟长安,与冯明文见过一面后,即便是身为敌人,仍是对冯明文赞不绝口。
外人所传,总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太真切。
但换成自己身边的人,感受总是要更加深刻一些。
只是司马懿听到司马师这个话,脸上却是露出些许捉摸不定的神色,甚至带着一些轻松的笑意:
“冯明文啊,这一次估计不会亲自领兵来犯。”
司马师一怔:
“这又是为何?”
吴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而汉国同样是连禁军都出动了,怎么看也不像是善罢甘休的样子。
“这个你就别管了。”
司马懿摆了摆手,“你只要知道,汉国这一次的领军之人,乃是魏延,那就足够了。”
司马师听到自家大人这么一说,知道这是涉及自己暂时还不能知晓的机密,他没敢多问。
不过听到冯明文没有领军,司马师又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吴人举国之军而来,汉国却是故作声势,看来两国之间的联盟,也不过如此而已。”
司马懿澹然一笑:
“理之当然耳。汉国尽全国之兵进犯关中的时候,吴国不也是一样想要占渔人之利?”
“昔日若非吴人故意减少荆州兵力,宛城之兵,又如何能从武关援助关中?”
提起当年之事,司马懿不禁叹了一口气。
只是可惜啊!
千算万算,终究还是没有算到,冯贼居然能领军横跨万里之远,突袭并州,直接威胁关中大军的后路。
最后逼得自己不得不领军退出关中。
司马师却是没有想这么多。
虽然不知道大人是怎么确定冯明文这一次没有领军,但长期以来,大人一直少有出错。
所以司马师同样相信了大人这一次的判断。
“若是冯明文不来,那岂不是说,我们这一次,根本不用太过担心?”
“还不能这么说。”司马懿摆了摆手,“魏延虽比不过冯明文,但终究也算是汉国少有的勐将。”
“真要小视此人,说不得要吃大亏的。”
昔日与诸葛亮相持于武功水,诸葛亮派魏延渡水作战,自己一时不察,竟然在此人手下损失了数千披甲之士。
故而司马懿对魏延,印象也是颇为深刻。
司马师一听,这才发觉自己确实有些大意,心里一惊,连忙应喏。
然后又问道:
“那大人以为,魏延此次会从哪里进犯?”
“不外乎轵关、高都、邺城三处。”
汉国的禁军上个月就进入了河东,所以汉军有可能想要试探一下轵关。
而这几个月来,魏延在河东与上党调兵遣将,对高都形成了压迫之势。
现在魏延亲自坐镇上党,未必没有从壶关向东出兵的可能。
只是前面两种情况司马师还可以理解,但对于第三个可能,司马师却是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