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夕之间?更兼大汉近年才刚收了并州关中之地,想来这几年亦是要安抚新得之地的百姓。”
“同时将士征战,亦要休息,故在小人想来,这几年大汉当不会大动刀兵。”
“正好趁着这个空隙,大汉得索头部的牲畜,特别是马匹,得以蓄力向东。想来大汉在边塞设立榷场,亦是有此意吧?”
“而索头部,也能得大汉之资助,全力向南,只待时机成熟,大汉从西向东,拓跋由北向南,夹击魏国,又何愁大事不成?”
说完这些话,拓跋沙漠汗有些希冀地看着贵人。
冯某人却是不接这个话,他只是笑笑:
“这个话,算得上是你们族里的机密打算了吧?你这样说出来,不怕泄密吗?”
拓跋沙漠汗慨然道:
“若是无贵人指点,吾此番便是无功而返,族中就算是有再多的打算,又有何用?”
说着,他又看了几眼冯某人周围的侍卫:
“况且小人看贵人身边的随从,非是普通人。小人在山道被人刁难的时候,正逢有一支汉军经过。”
“那支汉军,在吾看来,乃是世间少见的虎狼之师,那些将士,倒是与贵人身边的随从颇有些相似之处。”
话里有九分真,剩下一分是试探。
拓跋沙漠汗此时此刻,肯定不会放弃对眼前之人的猜测。
只是他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冯某人根本没有接他这个话头,而是提醒道:
“拓跋郎君身负族中重托,出门在外还是多加小心为好,毕竟人心隔肚皮。”
“何况你我初次相见,我不过是随口提醒罢了,拓跋郎君却是全盘托出。”
“要是此事出了什么差错,那我这个好心,可就是变成居心不良了。”
拓跋沙漠汗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却又不得不道谢:
“谢过贵人提醒。”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有人步伐匆匆地进来,张嘴喊了一声:“山……”
然后又突然顿住,看了拓跋沙漠汗一眼。
贵人示意来人到跟前说话。
来人走过去,弯下腰去,不知道在贵人耳边说了什么。
只见一直都是从容不迫的贵人,脸色微微一变,站起身来:“走!”
竟是连告别都没有,就带着一众随从,呼啦啦地走了。
拓跋沙漠汗心头一动,连忙跟着追到门口,看着对方果然是朝着护鲜卑校尉府而去,脸上不由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而另一边,冯都护才迈入校尉府,校尉府长史张远早就在门口守候多时了:
“山长。”
“怎么回事?”
冯都护一边向校尉府里面走,一边问道。
他的脸色严肃,似乎离开食肆时的举动和神情,根本不是在作戏。
“河东传过来的消息。”
张远跟着冯都护的步伐,甚至开始有些小跑:
“魏都督去了上党,同时下令征东率军向东移动,目标还不确定。”
张远脚上不停,嘴上也没有丝毫的停顿,快如连珠地说出这句话。
让冯都护脚下微微一停,然后又是加大的脚步,进入屋内:
“地图!”
上党是魏延打下来的,他对那里最是熟悉,再加上又是与魏国的开国之地邺城遥遥相对。
而且上党又是一个相对封闭独立的地区。
所以河东都督府成立后,为了统一协调对魏国的防务,把上党并入了河东都督府的防区范围。
要说邓芝这个右卫将军兼领并州刺史也真是有些无奈。
并州看着大,但西边被九原都督府割去了近小半个州,北边的雁门郡若非兴汉会,说不得就是个无人区。
而河东都督府成立后,又
把上党拿走了。
幸好并州的郡治太原郡,算得上是并州的核心精华地区,没有敢动它的主意。
再加上邓芝虽有些卷恋权势之嫌,但终算是坚贞简亮,临官忘家之辈。
不管是雁门郡,还是九原都督府,只要当真能发展起来,他身为并州刺史,自然都是要沾了功劳。
所以倒也没有太大的不满。
唯独听说对上党之事,有些难以释怀。
不过邓芝性情刚强骄傲,在这个事情上,却是遇到了一个更加骄傲,而且性情恶劣,又不愿意讲道理的魏老匹夫。
再加上这又是宫里的决定,邓芝就是再难释怀,最终也只能是无奈接受。
不过相对于邓芝,冯都护此时更是有些怒火在眼中跳动:
“魏老匹夫在这个时候调动河东都督府兵力,想要做什么!”
太行八陉中的轵关陉,是从河东入河内最重要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