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职权愈重,没人愿意为了一个蒋斌冒风险去得罪冯某人。
所以蒋斌从那时起,就一直呆在汉中冶。
当然,呆在汉中冶也不并算是坏事。
这些年来,大汉南征北战,东征西讨。
汉中冶一直承担着给大军锻造武器盔甲的重任,成为事实上最大的武库。
同时也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实权部门。
不过随着天子迁都长安,长安城内,自然要成立名副其实的武库,汉中冶的地位,肯定会不断下降。
蒋斌若是继续呆在汉中冶,怕是要被边缘化。
只是蒋琬虽为尚书令,但地位声望远不如丞相,私下里谁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再加上他又是诚实君子。
最重要的,是有丞相这个前任作表率——诸葛乔可是在南中喂了好多年的蚊子。
徇私?
不存在的。
以他眼下的情况,自然不可能提拔自己的儿子。
不但不能提拔,还要注意避嫌。
没曾想到,他想避嫌,冯都护却是主动提起。
一向沉稳的蒋琬不知冯都护是何意,犹豫了一会,这才点头说道:“没错。”
当年冯都护并没有深入追究自己儿子的失误,蒋琬知道对方这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要不然,没看如皇亲国戚的縻家、刘家的郎君,都差点没被整得生不如死?
更别说街亭一战,陌刀队大绽异彩,生生扭转了北伐陇右差点失败的局面,越发显得自己儿子在陌刀一事上的过失之大。
事后大郎还能平安无事地呆在汉中冶,这已经算是难得。
若不然,要是陌刀质量不过关,在街亭大量折损,导致这一战功亏一篑,大郎最后会落个什么下场,那可就难说了。
冯都护看到蒋琬的神色,知其心意,试探着问道:
“令郎这些年来,做事也算是勤勉,积累了不少功劳,蒋公就没想过培养一下他?”
蒋琬闻言,立刻摇头:
“犬子才浅德薄,吾只愿他能衣食不缺便足矣。”
冯都护似是早就料到蒋琬会如此,当下微微一笑:
“蒋公怕是难如愿矣!我看令郎君,忠恳勤勉,颇有君子之风,有类蒋公。”
“正所谓金埋于沙,难掩其彩。眼下正是汉室三兴的关键时刻,朝廷求才若渴。”
“若是蒋公不愿意举贤不避亲,那说不得我就要越俎代庖,为国举才了。”
蒋琬大吃一惊:“中都护,这是何意?”
冯都护收起开玩笑的神情,敲了敲桌子,正容道,“河东那边,算得上是中原重郡。”
“征东将军姜伯约,敏于军事,须得专注防备东面的魏贼大军。”
“而典农中郎将石苞,虽有经国才略,但细行不足。”
“故我欲再派一位德行皆备的贤才前去出任河东太守。”说到这里,冯都护看向蒋琬,“吾以为,令郎君是个好人选。”
“万万不可!”蒋琬拒绝道,“中都护言河东乃重郡,诚是斯也!犬子德才疏浅,只会误了中都护的大事。”
冯都护笑而不语。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柳隐与蒋斌,皆是历史上的蜀汉灭亡时,守着汉中孤城不降的人物。
按理来说,好像应该是有三个人的,只是第三个人的名字,冯都护一直没想起来。
现在时间长了,他就更想不起来了。
毕竟后世的游戏里,姜维与柳隐有关。
而历史上,蒋斌又是蒋琬的儿子,同时又与钟会有关。
所以这两个人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来。
但第三个人,守的城池名字没有特色,本人的名字也没有什么特色,人际关系更是平平无奇。
没有背景,只有背影。
不过无所谓了,只要有能力,想来最终还是会出头的。
柳隐已经出头了,此时正当用人之际,直接任用历史上证明过自己的人,自然比冯都护辛苦筛选人才更方便一些。
蒋琬自然不知道冯都护心里所想,但他看到冯都护脸上虽带着笑容,但并没有接自己的话,便知道对方心意已决。
虽然为了避嫌,不能亲自提拔自己的儿子,但有人愿意提拔,蒋琬还是站起身来,对着冯都护深深地行礼:
“犬子无才,侥幸得入中都护之眼,琬替他谢过中都护提拔之恩。”
“蒋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说了,我只是为国举才。”
冯都护连忙扶起蒋琬,然后开玩笑般地说道:
“河东虽是重郡,但眼下东面有贼人重兵,随时会发生战事,只盼蒋公莫要怪我把他放到险地才好。”
蒋琬摇头,神情有些复杂:
“中都护未至弱冠之年,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