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外头。
丞相夫人没有注意到张星忆的这点小动作,自顾说道:
“阿迟尚还年少,就没了大人。”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只是,可惜了丞相一身所学……”
关姬安慰道:
“叔母放心就是,阿迟虽不能得到丞相亲自教授,但若是有朝一日,他真要领军亲上战阵,我也能照看一二。”
听到关姬这个话,原本有些叹息的黄月英,竟是哑然失笑:
“吾竟是忘了,你现在可是镇东将军了!”
然后又摇了摇头:
“阿迟终是有自己的路要走,再说了,你的那身本事,有不少还是我教的呢,阿迟……”
她摇头的幅度更加大了些:“阿迟怕是不合适学。”
冯中都护感觉右夫人的目光瞟向自己。
冯中都护会意,咳了一声:
“永也算是丞相的半个弟子,若是夫人不弃永才疏学浅,永斗胆代丞相教阿迟。”
黄月英听到这个话,脸上方才露出笑容:
“你是山门子弟,若你没资格,这世间,怕是没几人有资格了。”
十六岁出山,第一年献计定南中,第二年初兴汉中,第五年街亭一战成名,第八年萧关两万破十万,成为天下名将。
接下来,就是牧凉州,富国库,治精兵,然后率军转战万里,天下震动。
除了山门能教出这等天下无双的子弟,还能有谁?
她黄月英贪的是山门子弟的名声吗?
当然不是!
她只是想要给自己的孩子找一个好老师!
“丞相这辈子,一心想要兴复汉至,还于旧都,这说去就去了,也没留下什么东西来。”
黄月英一提起丞相,脸上虽已经没有了悲伤,但却满是感怀,“也就是留下了几本书。”
“这也算是丞相这辈子最后的心血吧,明文你既要代丞相教阿迟,我便把这几本书给你,你回去好好研读一番。”
丞相在世的时候亲自教我,我都没能学会,现在丞相不在了,我就是再怎么研读,又能读出个什么来?
冯中都护心里嘀咕着,嘴里连忙回道:
“夫人,这几本书既是丞相心血,那就算是家学,又岂能传给外人?不若留给伯松兄和阿迟也是好的。”
黄月英失笑道:
“你好歹也是改进了造纸术的人,怎么就想着送给伱的书是孤本?放心,给你的不过是副本。”
“再说了,你又不算外人,还要代丞相教授阿迟呢,不拿去研读,又怎么教?你只要记住,不要随意传出去就好。”
她是想让冯永教自己的儿子,但没想着是要让人家白教。
钱粮有价,学问无价。
丞相留下来的这些书,是他一生所学的心得,乃是不传之秘。
就算是拿来跟冯永交换的学问。
听到丞相夫人都这么说了,冯永自然不好再拒绝。
得到冯永的承诺,丞相夫人似是去了最大的一块心病。
自丞相去世后,一直郁郁寡欢的她,终于难得地放开心怀,与冯关张三人谈起分开的这些年,各自的变化。
“小叔父小叔父,你家怎么这么少人?”
“是啊是啊,不但人少,而且你家比我们家也小好多。”
中骠骑将军领中都护,都督中外军事,再加上平尚书事的职权,府上比起别人的府邸,多出了处理公务的官署。
再加上左边还建了一座镇东将军府——以前叫征东将军府。
表面看起来是两家,实则内部的院墙是开了院门,互相往来无阻碍。
就是天子赏赐给相父家属的府邸,也比不过冯骠骑和关镇东两家合并在一起的占地面积。
更别说皇帝前几日又下诏,在右骠骑将军府的右边,再新建一座顺德君府,以嘉奖顺德君这些年为皇室立下的功劳。
可以想像,等以后三家合并在一起,只要规划得当,府内足以让骑兵发起一轮完整的冲锋。
除了皇宫之外,长安勋贵与重臣聚集的章台街,大约是没人能比得过冯中都护的府邸大。
只是诸葛瞻哪里知道这些?
他本以为带这些小屁孩出来,可以在他们面前当一回长辈。
没想到双双和阿虫一人一句,当头就给了他一个暴击。
我家人少?
那是阿母喜欢安静好吗?
我家这么大,哪里小了?
这些小屁孩真讨厌!
阿顺屁颠屁颠地跟在阿姊和阿兄后面补刀:
“小叔父,平日你都是一个人吗?不觉得无聊吗?都没有人跟你玩。”
“晚上你一个人睡觉害怕吗?”
……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