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份信任,又是以汉军在庇护他们的同时,还给他们分出口粮的举动赢来的。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总来不是嘴上说说,而是要实实在在的行动。
每个朝代前几十年的决策者,他们的行事风格,都会对国家的将来,产生深刻的影响。
就算是同是大汉,前汉与后汉,给人的印象也是迥然不同。
高祖皇帝与关中父老约法三章,后面几位皇帝又在郡县制的基础上,在全国推行乡里制度,让前汉对基层的控制力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所以前汉才能拥有那么强大的军事实力,给后世两千年划出一个国土基本范围。
如果说前汉是一个开拓者,那么后汉就更像是一个守成者。
光武皇帝在平定天下时,不但过度依赖豪强地主,而且为了攻下城池,甚至曾答应军队入城后实施抢掠。
后果就是中央对地方控制力的削弱,同时军事实力更是难以比得过前汉。
前汉把河西走廊纳入朝廷直辖范围,后汉用了百年时间,都未能平定凉州羌胡之乱。
至于到了季汉,忠义立国,已渐成根基。
忠且不说。
义者,威仪岀于己,故从我,从羊者,与善美同意。
有威仪而行善美之事,义矣!
凉州军驱贼人,除暴虐,废重税,庇百姓,给口粮,分田地,可谓义。
冯刺史位高权重,不但是军政主官,同时还领征西将军之职,出征时有假节之权,可代天子行事。
所以他眼下所做的一切,就是代表汉家天子之意。
也就是说,只要大汉能真正收复河东,河东百姓就能盼来好日子——至少是比以前过的日子要好得多。
除非汉家天子不要脸皮,出尔反尔,不怕别人戳脊梁骨骂。
(注:晋以前,使节没有区分层级,“假节”、“持节”、“使持节”、“假节钺(或“假黄钺”)”,都是同等地位,表示代表皇帝不分大小,只有礼仪上的区别。)
这也是冯刺史不怕那些另存居心的人煽动的原因。
论起巧言令色,堂堂冯鬼王,他怕过谁?
“是,君侯说的是,我们确实不用担心那些小股流民,但远一些的地方,也有人拉拢了万数以上的乱民。”
“嗯?”冯刺史微微侧过头,看向石苞,“怎么说?他们不愿意?”
石苞点点头:“对,我们找人传了几次话,但都没有回话。”
冯刺史目光一闪:“他们背后呢?有没有人支持?”
“说不准。”
“没有回话的贼人,哪一股势力最大?”
“东垣县,那里有一股乱民,号称有十万,据县城而守。”
不得不说,石苞虽说是被称为好色薄行,但在冯永看来,还不如说是细行不足更恰当一些。
更重要的是,石苞才经世务,颇有可观。
只是东垣的乱民号称十万人……老子在整个郡的范围收拢了这么久,才收拢到四十来万人。
你这么简单就能聚集十万人?
那凉州军岂不是连乱民都不如?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已经进入城内。
“拿地图来。”
进入郡府中,冯刺史下令道。
从郡府中搜刮而来的简陋舆图很快摊地冯刺史面前。
找到了东垣县,冯刺史用手指点了点,然后划到轵关,最后重重地敲了敲:
“不管这个东垣县的乱民有没有人在背后支持,但我们就把他们当作是有。”
从轵关出来,第一个叫得上名的县,就是东垣。
时局纷乱,冯刺史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去甄别东垣县的乱民和轵关的魏贼究竟有没有关系。
在他看来,不管是拥地拥粮拥人自重的世家豪族,还是想要趁乱而起的乱民,亦或者不甘心失败,想要卷土重来的魏贼。
都是破坏他平定河东的敌人。
对待敌人,没必要手软。
“去请韩教头和刘将军进来。”
韩龙前些日子领着人潜过对岸,侦察敌情,最后带回来的消息与斥候查探相互印证。
这才让冯刺史相信司马懿确实开始退出关中。
“见过君侯。”
“拜见君侯。”
冯刺史颔首还礼,然后指着东垣对刘浑说道:
“刘将军,我分一千精骑给你,再带上一万胡骑,前往东垣,击败那里据城而守的贼人,你可有信心?”
刘浑咧嘴一笑:
“区区乱民,何用这么多兵马?”
据城又如何?
你以为守城有那么简单?
守城可是个技术活。
没有足够的组织度,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