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中的酒樽一丢,然后拉着他向前:
“来来来,待吾为使者介绍几位亲朋好友。”
曹三松了一口气。
他怕自己再多喝一口,腹里的东西就会涌上来。
“这位是凉州刺史府长史,同时亦是吾之长辈,世代为荆州名门。”
“廖化廖元俭,见过曹使者。”
厅中最年长者对着曹三拱手道。
“见过廖公。”
曹三有些晕乎乎地还礼道。
“这位亦是府中长史,乃是凉州上士,姜维姜伯约。”
曹三看去,心里不由地暗赞一声:好一位美郎君!
“见过曹使者。”
……
“这是赵广赵二郎,字义文。”
“原来是鬼将赵郎君,失敬失敬!”
曹三大吃一惊,连忙行礼道。
三千铁骑冲十万,赵鬼将之名,已是至关东矣!
曹三不由地端详了一下这位赵郎君,但见他脸上有细长的疤痕,但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之色,反是为他增添了两分阳刚之气。
“这位是李遗李文轩……”
……
介绍完毕,冯永打了一个酒嗝,然后长吁了一口气:
“今日吾与名士豪杰欢饮,本是人生快事,但吾欲醉,却未尽兴,曹使者可知为何?”
“不知。”
曹三虽已有些酒意上涌,到神志尚还清醒,他现在都还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为何冯郎君要让他过来。
“却是因为曹使者你啊!”
冯永指着曹三大声说道,“实不相瞒,若只论文章,天下文人骚客,在吾眼里,不过尔尔。”
“唯有曹公子,能让吾服气,吾亦欲结交曹公子久矣,没想到曹公子亦知我!”
“只是可惜,吾与曹公子,终究是无缘见面,唯空隔万里,神交而已!恨哉?憾哉?”
冯永越说,越是激动,他把手里的酒壶一摔,抓住曹三的双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吾设宴待友,却无曹公子在座,实是吾心头之憾,现吾有一诗,要让你带回去曹公子,你可要记好了!”
曹三身子一震,酒意都醒了几分,连忙道:
“谨遵冯郎君之命!”
同时心里暗暗叹惜,若非天下之乱,冯郎君与陈王,应当是相知相惜的莫逆之交。
如今相隔万里,神交而不得见面。
想到这里,曹三心里都有些悲叹起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仅仅是开头首句,便是震撼人心。
别说是一曹三,就连在座的四人,都是身体齐齐一震!
然后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目光紧紧地盯向宴厅中间手脚乱舞的冯永。
然后又是齐齐冒起同一个念头:
这等磅礴气势的诗文,果然是只有冯侯才能做得出啊!
待听到“天生吾徒有俊才,千金散尽还复来”时,所有人皆握紧了拳头,只觉得胸中风雷起,激荡不已。
“赵二郎,姜伯约,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赵广与姜维一听,脸色已是赤红欲滴血,鼻孔猛地张大。
姜维连忙弯腰拿起酒樽,对着冯永一举,然后一饮而尽。
赵广则屁颠屁颠地捧上一樽酒,双手递给兄长。
发了发了!
兄长此文,是不是千古流传不知道,但流芳百世那是肯定的。
到时吾赵二郎之名,亦随此文而名留青史。
冯君侯嘴角一抽,脸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赵二狗。
尼玛的!
老子让你名留传世佳文,你让我喝这么烈的酒?
人性呢?
只是在曹三面前,冯君侯作戏只能作全。
当下豪爽至极地一仰脖。
“彩!”
其他人皆是大声喝彩。
……
待听到冯永念到“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时,曹三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天灵盖!
虽陈王与冯郎君不得相见,但此等情谊,又有几人能相比?
此恨,此憾,实是天意弄人啊!
“吾辈何为言有恨,万里之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返东赠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念毕,冯永一屁股坐到地上,狂笑不已。
曹三跟着匍匐下去,哽咽道:
“小人恳请君侯,能把亲书此文,让小人送与陈王。”
这是他第一次喊冯永君侯。
冯君侯闻言,如同被人突然掐住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