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尽是沧桑之色:“冯郎君亦觉得先祖与陈豨是谋反耶?”
冯永不接话这个话题。
谋反肯定是谋反的。
只是被逼谋反的还是主动谋反,是其情可悯还是其行可诛,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淮阴侯当年被夷三族,无有后代留下,此乃世人皆知的事情。你却又在这里口口声声说淮阴侯是你的先祖,欺我耶?”
冯永放下木瓜,反问了一句。
“陈豨当年任钜鹿郡守时,曾向先祖辞行,先祖曾与他有过一番密谈,冯郎君可知此事?”
韩仇问道。
“知道啊。”
正是因为这一次的两人的密谈,定下了谋反之事,所以埋下了祸根。
冯永觉得提起这事可能会过于刺激到对方,所以只回了三个字,然后瞟了一眼对方,用眼神意会了一下。
韩仇很明显知道冯土鳖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当下脸上出现悲伤无比的神情。
“无先祖之大功,则无刘邦之基业。谁知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
“刘邦得败项羽,登帝位,制天下,先祖出力最大,没想到竟落到那等地步。”
“先祖到了那时,又岂不知刘邦难以容他?故不得不为韩家寻求后路耳。”
冯永皱眉,对于当年的那些事,与自己实在是关系不大,他也没兴趣听苦情剧。
他略有些不耐地打断韩仇的话,“淮阴侯与陈豨密谋,与你是淮阴侯后人又有什么关系?”
韩仇抬头,看向天空,眼中露出缅怀之色,似乎是在想像当时的场景。
“世人只知先祖与陈豨密谋,却不知在密谋之后,还托陈豨带一个人出走长安,去北地安置。”
“带谁?”
冯永好奇地问道。
“先祖的一个姬妾。”
姬妾没啥地位,达官贵人之间,互相赠送很正常。
这种习俗会一直流传到封建时代彻底灭亡才会消失,嗯,嗯。
当然,对于冯土鳖来说,谁要是敢窥视自己的姬妾,那就是找死。
“当时刘邦虽把先祖困于长安,但心里却仍是害怕先祖之能,故时时欲置先祖于死地。先祖又岂会不知刘邦心中所想?”
说到这里,韩仇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刘邦不会想到,先祖送给陈豨的姬妾,其实已经怀了身孕。”
“所以他夷韩家三族之后,自以为断了韩家血脉,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先祖早就暗中保留了一支血脉。”
冯永听到这里,情不自禁张大了嘴。
脑子里只回响着一句话:韩信不愧是暗渡陈仓的高手啊。
八卦是每个人的天性。
这桩秘闻让冯永兴趣大增,竟是不由自主地倒了一杯酒,差点沾唇了这才反应过来。
他悄悄地看了一眼韩仇,发现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一举动,这才若无其事地放下酒杯,问道:“后来呢?”
“后来韩王信与陈豨同举大事,反抗刘邦。陈豨为了以防万一,又提前把先祖遗留下来的血脉送到匈奴,托韩王信照看。”
“韩王信与先祖同姓,二韩合一,成了一族。”
说到这里,韩仇又喝下一杯酒。
“先祖与韩王信皆有大功于汉,没想到最后都是死于刘汉之手,刘邦其人,可称毒夫耶?”
“可惜啊,韩王信子孙不思为父祖报仇就罢,后面居然还举军投降了汉人,实是不配为人。”
韩仇说着说着,脸庞变得扭曲,切齿骂道。
冯永默然。
说句实在话,韩王信落到身死的地步,可能还有一半原因在自己。
但就淮阴侯韩信来说,最后谋反被夷三族,确实让人有些叹惜。
“先祖这一脉,不屑与其为伍,宁愿留在匈奴之地,故韩家又分成两族。”
说到这里,韩仇看向冯永,缓缓道,“故我便是淮阴侯二十二世孙,韩仇,字怀怨。”
“原来先生竟是淮阴侯之后,失敬失敬!”
冯永拱了拱手,同时看到韩仇脸上那骄傲的神色,他心里有些不服气,有一个牛逼的祖宗很了不起吗?
祖宗牛逼,又不代表着你牛……
只是当冯君侯看到人家身后的精骑时,心里又不得不承认一句:好吧,你也有点牛逼。
“冯郎君,先祖的东西,流落在外数百年,作为子孙,我欲借来一观,此事不过份吧?”
韩仇还了一礼,这才开口问道。
“什么……唔,你是说《武安君兵法》?”
“正是。”
所以说老子为什么要手贱写小说?
被人催更不说,还有被人寄刀片的危险。
现在好啦,发展到别人带着大军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