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永目光幽远,缓缓道,“我的计划是,不管是打猎也好,游牧也罢,给那些不耕种的夷人划分好地方,让他们不得随意越界。”
“若是有越界者,我们将会协助被越界的部族,对越界者进行重罚。只是部族有大有小,所以若要公平划分,就得知道各个部族丁口的多寡。”
这话听起来很正常,只是张嶷能在后世留名,自不是一般人物,想了一下,就想到了这其中的不妥之处。
“长史,如此一来,虽说各个部族可以暂时安定下来,只是日子一久,部族丁口必会增长。到时如果给他们划分的地方产出不够,只怕各族又要多起纷争。”
冯永听了,淡然一笑,“丁口多了可以往外迁移嘛,又不是非得死守着那一片地。到时候,若是哪个部族人丁过多,口粮不够,可以跟我们提出来。”
“这马场,工坊,东风快递,南边的甘蔗庄园,哪里不需要人?我们都可以帮他们安排下去。甚至去沙场博个出身,运气好一点,说不得就封妻荫子了呢?”
“看看王将军,不就是跟了荡寇将军出来,如今好歹也博了个出身呢!”
冯永所说的王将军,就是王平的族人,王含。
张嶷一听,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不就是把越巂的夷人部族死死地限制住了?
再想起刚才提起旄牛部的困境,张嶷猛然醒悟过来,冯郎君这是想要让越巂所有夷人部族都陷于类似旄牛部的困境当中啊!
夷人会答应冯郎君的要求吗?
肯定会的。
因为这表面看起来,当真是再公平不过了。
按部族大小,划分狩猎放牧的范围。
这样就保证了大部族的利益,因为部族越大,分到的地方就越大。
而各部族之间因为不得随意越界,同时又保证了小部族的生存。
只要各个部族只要不违背鬼王的规矩,背后自有鬼王撑腰,也不怕别人过来征伐自己。这又保证了大汉可以很轻松地站在超然的位置掌控全局。
很公平,很合理。
但这个公平与合理的背后所隐藏的深意,别说是夷人,就是算张嶷自己,若是没有得到冯永的亲口承认,那也是猜不出来的。
这当真是算计了别人,还让别人感恩戴德,如若此事当真能成,那鬼王在越巂的名声,当真就是要如日中天了。
看着眼前这个头戴草帽,打着赤脚站在田边的郎君,张嶷站在日头底下,亦觉得后背有些发凉:这南中夷人说得不错,这鬼王之称,当真是名至实归。
再想起以前听过这位郎君的各种传闻,张嶷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巧言令色冯郎君,心狠手辣小文和”,当真是名不虚传,而且后面只怕还要加一个“深谋远虑阴鬼王”才行。
这时,只见两个十一二岁的夷人小孩担着一个大木桶过来,远远地就放下了,对着这边比划了一下,“鱼,鱼……”
没有侍卫的允许,他们是不能过去的,夷人小孩知道这一点,很是守规矩地站在侍卫的警戒线之外。
冯永对着侍卫点点头,侍卫不动声色地把他们身上检查了一遍,这才放行。
“多少条鱼?”
冯永伸头过去看了看放在面前的木桶。
“二百!”
夷人小孩脸上带着自豪的神情,伸出两根手指头,用不太标准的汉话回答。
果然在日常的互动中才是快速学好外语的方法。
“好,不用数了,倒那块田里。”
冯永摸了摸夷人小孩的脑袋,赞赏道,“这两天就你们捉得最多,等会多给一个肉饼子。”
两个小孩一听,立刻高兴万分地把桶抬到冯永指定的水田边,小心翼翼地把鱼苗倒进去,仿佛生怕伤到鱼苗一般。
然后这才欢天喜地地跑到侍卫那边,伸出三个手指头,“三个!”
把肉饼子拿到手,又跑回来对着冯永鞠了一躬,“谢谢大人。”
“把手洗干净了才能吃,知道吗?”
冯永叮嘱道,一副慈祥长者的模样,“不然吃了脏东西要生病的,不听我的话,以后就不要你们的鱼了。”
“知道。”
小孩虽然说不了多少汉话,但能听得懂,当下连连点头,然后一人拎着桶,一人扛着扁担跑了。
很平常的互动,也很温馨,其乐融融的样子。
但双方越是其乐融融,张嶷就越觉得冯永周围阴森森的,甚至好像看到了冯郎君温和可亲的表面之下,那冷冰冰而又邪恶得令人发指的铁石心肠。
“张将军,自到越巂以来,我发现你不但行军打仗是一把手,就连治理地方也是好手段,这件事情,就交与你,如何?”
“冯长史有令,末将岂敢不从?只是越巂南边的夷人怎么办?”
“无妨,先把邛都北边的划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