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鸢摇摇头:“不用了……我……我也懂一些皮毛,吃了断生草……”
眼泪,毫无预兆地坠落。
她低下头,勉强地笑着:“我不会生孩子的,不会有孩子的。”
云姒的心再怎么冷,此时也颤抖了。
断生草,是一种毒药。
能摧毁女子的生育能力,再也不能有孕。
“你跟他……”云姒到底是想要说,做的也太绝了。
可是明鸢却笑着默默流泪:“我同殿下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干净。殿下不喜欢我,他……心里一直有你。所以,我生儿育女这件事情,不是跟最爱的人做,不是得到两心相许……没必要……确实没必要……而且,我脏了,怎么配得上他呢?”
云姒倾身过去拉住明鸢的手:“什么是脏,什么是干净?为什么要用那一点处子血来定义自己的贞洁?你的心是干净的,你是最好的姑娘。明鸢姑娘,你的贞洁不在罗裙之下,所有女子的贞洁,都不在!男人们想要彻彻底底占有一个女人,每天灌输这样的观念,你不要听。女子不是第一次珍贵,女子的每一次,都珍贵!”
她第一次跟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
实在是也看得出来,明鸢是个从心到身都干净的女子。
她的眼里,澄澈如明镜。
明鸢忍耐不住,转过身去哭:“殿下总说你不一样,你跟天下女子都不同。我……我从前还想,你能有多不同。今朝见,其实是不同的。只是伤在我身上,你说是你说,我痛是我痛。我很感激六小姐,但是……不要再说了,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咬牙忍耐,最后,将手中一包药,递给云姒:“我不知道还有没有用,这是我……我用身子换来的药。大巫师说,能够……能够起死回生。”
当时明鸢已经昏迷,都死死抓着的一包药,珈蓝掰断了她的手指,都没有拿到。
如今,轻飘飘的一包,落到了云姒的手心。
云姒的手,颤了颤。
“你去给殿下吧,六小姐,谢谢你。”明鸢的呼吸都在颤抖。
云姒起身,转身之际,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蹲下身,握住明鸢的肩膀:“那些人长什么样子?”
明鸢的哭泣有一瞬间的凝固:“六小姐要做什么?”
“我帮你把他们活剐,除了大巫师,还有谁?”云姒眼底的暗火,烧得剧烈。
仿佛是从灵魂里面汩汩涌动出的力量。
让明鸢也有那么一瞬间的震撼。
她跟云姒,萍水相逢,何苦让她赴险?
何况,六小姐也是个女子。
“若是你想要去巫族一趟,那最近最好不要去。巫族的人开始变得很奇怪,他们需要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来祭祀。现在殿下离开了,他们会继续开始找。你是女子,女子尤其容易受到戕害。”明鸢抹去眼泪,提醒她。
云姒握了握她的肩膀:“想到模样,去告诉她。”
手指,朝着空青那边指过去。
“我不需要你的任何人情,不需要你感激。只为同是女子,我顺手拉你一把你。明鸢姑娘,你别怕,也不要动死的心。这么点事去死,着实不值得。”
云姒摸了摸明鸢的脸,转身去找霍临烨。
霍临烨看着云姒手中的药,沉默了。
许久许久,他嗤笑了一声,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烈风……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从小相伴他长大的烈风。
是亲随。
是心腹。
是兄弟,乃至于,比兄弟还亲。
药……还是晚了,他已经把烈风埋了。
入了土,就再也没有可以救活的可能。
南绛在一旁也点了点头:“我没有见过起死回生的本事,但是巫族古籍上面,是这样记载的。只是……这起死回生,只怕也是骗人的。”
烈风死了。
明明是不同阵营里面的人。
但是南绛也还是为他可惜跟难过。
隐约之间,南绛记得,前些日子,是烈风的生辰。
他死在了自己生辰的那几日。
云姒看着这包药,隐约之间,有些心痛。
沉默,充斥在周遭。
过了许久,云姒开口:“拿着这包药吧,这是明鸢拿她半条命换来的。”
明明就是没有说清楚。
可是霍临烨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朝着明鸢看过去的时候,他的眉头紧皱。
握着这包药的手,不断地握紧:“你要进巫族?”
云姒点头,声音有些凉:“要去寻药的,等你好些了,我就马上进巫族。”
霍临烨看着这包药,声音浓重:“我带你进去。”
“什么?”云姒像是没有听清楚。
霍临烨眸光发暗:“我来这一趟,总不至于什么都做不成。烈风没救活,还搭进去一个女人。我总不至于,背着这些损失,重新回到战场。这种事情窝囊气,我受不了。”
“你要怎么样?”云姒看着霍临烨起身。
她到底伸出手,扶了他一把。
霍临烨敛眉:“谁碰了她,要么娶她,要么死。”
女子的贞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