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半去堵住湘江和汨罗江。
当日,没有出兵攻寨,而是用铁炮轰击堡垒。
足足炮击一整天,英宣再次派人去劝降。
周伦对劝降使者说:“让姓英的狗贼亲自过来,他是老爷当年册封的圣公,我到现在也才只是个圣侯。想要劝降,圣公对圣侯当面谈!”
使者回去,如实禀报。
英宣立即驾一条小船出发,庞定子和邱善水二人都懒得劝。他们不太喜欢英宣,这次被楚军砍了正好。
雷德进见英宣真敢孤身前来,扭头问道:“要不要杀了?”
周伦讥笑道:“给他几分面子吧,毕竟人家是圣公,你我都只是圣侯。”
“呸,投敌的狗屁圣公!”雷德进朝城下吐了一口痰。
英宣驾船进入水寨,立即被团团围住。
他也不反抗,任由楚军绑缚,随后被带去见周伦和雷德进。
三人都是老朋友,心里纵有万般怨恨,真正见面时却也没恶语相向。
主要是英宣真来了,人家连命都不要,再骂他又有什么意思?
周伦说道:“劝降就不必了,寨里还有些酒,今日且大醉一场。”
英宣笑道:“好。”
三人开始喝酒,一边喝一边闲聊。
周伦言语带刺,问道:“你在那边可有封王?”
英宣照实说:“没有爵位。因打造战船、训练水师有功,得了个从五品游击将军的军衔。”
“哈哈哈哈!”
雷德进拍打桌子夸张大笑,指着英宣说:“好端端的大楚圣公不做,跑去做那贼明的五品杂牌将军。只看你这品级,就知道朱贼薄情寡义。”
“我不想与老兄弟为敌,”英宣指着洞庭湖,“否则的话,我至少是大明洞庭湖水师副将。我若贪图富贵权势,今天就不会提着脑袋来劝降了。两位如果听不得这些,等这顿酒喝完,把我杀了便是。”
周伦居然反过来劝降:“最多五日,老爷便会带着大军来援。英兄弟若是幡然悔悟,我会在老爷那里求情,让伱重新统领我大楚水师。”
英宣摇头:“大楚就快没了。南方各州皆反,江西又有大军杀来,鹿角寨也遭到围困。钟老爷就算在此打一场大胜仗,把鹿角寨给救下来,别的地方又该怎办?”
雷德进沉默不语,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闷酒。
英宣又说:“赵宋皇帝被大明抓住,也没有将其处死,如今还做了大明朝廷的官。钟老爷若是早些献土投降,我再去太子那里劝谏一番,应该也可以保住全家性命。”
周伦冷笑:“我们都不会投降,老爷就更不会,无非一死而已。”
英宣说道:“拉着恁多弟兄一起死吗?拉着荆南百姓一起死吗?军中将士,个个有父母妻儿,他们死了家人怎办?如果势均力敌,大楚自该奋战到底。可如今大明已得天下,只剩这荆南一隅未收,大楚还负隅顽抗只会徒增伤亡。”
这个道理,周伦、雷德进又如何不明白?
但他们放不下“忠义”二字,宁死也不愿背主投敌。
英宣继续说:“鹿角军的将士,以前都是陶工。鹿角陶闻名天下,他们是不愁衣食的。一旦天下平定,他们就能过安稳日子,不必再拿着刀枪拼命。二位守着忠义,却让这许多陶工陪葬吗?”
“嗙!”
周伦喝下一杯酒,猛地把酒杯按在桌上:“来人啦,把这厮拖去关押!”
再说下去,周伦感觉自己就要降了。
英宣被拖出房间时,最后又喊一声:“你们不降,黄佐那边却是要降的。”
黄佐即《说岳全传》里的王佐,是最早投靠岳飞的杨幺部将,这位老兄的立场可没有周伦坚定。
如今,黄佐率军驻扎在洞庭湖西岸的崇孝镇,那里的战略意义非常接近东岸的鹿角镇。
一旦崇孝镇有失,大明军队就能直杀钟相的老家鼎州。
雷德进脸色一变,嘀咕道:“要不要派人突围报信,让老爷防备黄佐投敌?”
周伦却不敢这样做,担忧道:“万一是离间计呢?稍有差错,黄佐本无反意,也会生生给逼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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