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兵士们都愿意以命相搏。
不过,不论是通过塔楼还是云梯,九死一生登上城墙的兵士们都知道:很快大批敌军就会从两边蜂拥而至!想活命领赏,自己和同伴们就必须尽快沿着马道杀下城去,杀散城门卒,打开城门——大部队鱼贯而入!然后就安全了:舒舒服服靠着门洞一坐,坐等战后从天而降的荣华富贵!
城门,几乎是唯一可以实现大兵力迅速投送的通道。
另一个方法是拆墙砖。
如果城墙不太高,城门楼附近的防守力量又太强(守将的亲兵队往往集结在这里),通向城门的马道方向一时无法突破,登城的战兵们便会在突破口附近结阵防守,保护抡着大锤铁钎的辅兵们砸墙垛——墙砖剥落后露出夯土墙体拆起来就简单了。最后把城墙弄出一段坡道缺口,大部队也可以勉强通过。与一路杀到城下开门相比,这个办法容易些,当然,效率要低很多。
比较有意思的是,李自成攻城战的首功不是给率先登城者,而是颁给第一个拆城砖的人。李闯是没有根据地的大规模流动作战,走到哪儿拆到哪儿。兵荒马乱人口凋敝的时代,墙上一个大豁口往往一年半载也补不上,下次再来,攻打起来就容易多了!每下一城,李闯和张献忠离开前都会逼着百姓们把城墙拆了,这便是他们屡次往返湖广、河南、山陕等地如入无人之境的不二法门。
关盛云等将领大多是边军出身,他们的打法自然是中规中矩的抢门。所以,尽管外观差不多,高藤豆安排了几种针对城门的破坏方案——这辆撞车尽管外表从前上方看去也有大大的撞锤,不过,是个摆设样子货,只有前面露出来的那一截,车体里则装满了易燃物:这是一辆“火车”!
磨盘对这种“火车”无能为力:被砸中,几百上千斤的易燃物飞溅散落开来,瞬间火势反而会增强,绳索便会烧断,等烧的差不多,只需要把磨盘拖开一旁,另一辆火车依旧可以开过来继续烧……
王简仔细地打量着等候在附近的另外几辆撞车,试图从细节上判断还有哪辆是火车,不过,从这个角度望下去真的很难辨出。通过火箭引燃也不行:俯角的原因,羽箭只能射到有湿泥保护的顶部,除非从
床弩肯定可以!
然而看看近在咫尺虎视眈眈的几座塔楼,守军投出的油罐虽然在几个地方燃起了小小的火苗,但只是油脂在湿泥保护层外自行燃烧而已,过一会便会熄灭——王简知道,这些巨兽正在等待机会,只要床弩发射,没遭到集火的几座便会一哄而上,等不到绞车再次上弦,其正前方的挡板就会落下,每一只巨兽口中都会猛然吐出几十名贼兵披甲精锐,呐喊着跳上城头……
床弩还要留着保持威慑,还是想别的办法对付当务之急吧。
陕州府是兵家要地,城门又是所有城池攻防战的核心所在,所以,针对木质城门的火攻早有预案。
七星池。
在城门顶正上方的那个池子是蓄水池,底部有孔眼数处,被木塞塞住,拔去木塞则池水喷涌而下!
轰!
随着水流倾泻而下,火势猛然暴涨!
刚刚探头出去查看的王简没想到一股烈焰突然蹿起,下意识猛地一闭眼,双手一推墙垛向后跃出,重重地仰面摔倒在地上。虽然是从侧面观察,王简还是觉得半边脸火辣辣地疼,伸手一摸,胡须都被燎焦了不少。
《武经总要》里有记载:“火车以两轮,车中为炉,上施镬(音‘或’,大锅),满盛以油,炽炭火爨(音‘窜’,烧火的意思)令沸,仍令四面积薪,推至城门楼下,纵火而去。敌必下水沃之,油得水,其焰益高,则楼可燔(音‘凡’,焚烧)也。”
大字不识的高藤豆当然没看过《武经总要》。
但是……
罗咏昊在神木闲极无聊时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