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惊吓,并无什么大碍,稍候开一个压惊的方子连接煎服两日就好。 手上的烫伤也并不重,所幸有衣袖隔档,只是有些微红,抹上两日药便可。 最严重的当属脚踝处的扭伤,玉露玉萤帮青梧轻褪下鞋袜,原本纤细的脚踝如今肿得老高,皮下还泛着青紫。 几人瞧着都有些心疼,便是林医士也啧了两声,历经原委的玉露更是在心底将那李家公子咒骂了千百遍。 林医士握住青梧的脚左右转了几转,青梧痛得浑身僵直,闷哼出声,贝齿紧紧咬住下唇。 少顷,林医士停了手,嗯,活动度尚好,看来未伤到筋骨,随即问了一句,“不知夫人是如何伤到的?” 不怪她要多嘴探寻,实是医案上需得记录祥明。 青梧听得她这样问,又想起那扑压过来的浓重酒气和那双阴鹜的眸子,她微不可见的瑟缩了一下。 自不能如实道来,她忖了忖,道:“在院子里行走时不慎踩空了石阶。” 林医士了然点头,走至一旁坐在桌前,蘸墨书写医案,又开了方子,待墨迹干透,将之交给玉萤,交待了服用方法。 又打开药箱,从中取出两个小瓷瓶,一瓶治烫伤,一瓶治跌打扭伤,后又叮嘱青梧切记卧床修养,勿下床走动。 背起药箱便准备回医馆。 转身之时,青梧忽出声叫住了她,“林医士留步。” 林医士闻言回身,看诊之事已毕,不知这位夫人还有什么事? 青梧看了一眼候在床榻边的三人,使了个眼色,“你们先出去吧,我与林医士说几句话。” 待阖上门,青梧才又开口,“搅扰林医士些许时间,只是今日本是要去趟医馆的,如今伤了脚,也去不成了,现下正好在林医士这里讨个方子,倒免得我再跑一遭。” 原是讨要方子,也不是什么大事,林医士取下药箱,又坐回到桌前,提起手中笔,“夫人细讲来。” 原本昨日便打算今日听完戏是要去寻个医馆讨几张药膳方子的,但事发突然,如今在林医士这里讨也是一样的。 想起第一次见顾则安时,不过扶了她一把,便不知牵扯到哪里竟咳起嗽来,可见传言并不假,但自成婚后她顾念他的身子,便不时在吃食里增添补药,今日抱了她一路,步伐已稳健许多,面色也如常,可见以食补身的法子是有用的,是以应当精而再精,将底子再打牢些。 又怕旁人听见她去讨那强身健体的药膳方子想歪了去,损了顾则安面子,就将人都打发出去。 如今只余二人在室内,她也不再避讳,却也未提及是为谁而讨,“是这样的,现下入了秋,气候肃杀,怕调理不当,亏了底子,便想在你这里讨个补精益气,强健骨体的药膳方子。” 林医士闻言有些怔愣,方才为这位夫人把脉时,从脉象来看只不过是受了些许惊吓,身子分明很是强健,没有半点亏空的迹象,遑论入秋之后应以养收为则,贵在滋阴敛阳,才是调理的本真。 正欲开口,心念一转,便又止了言语,这位夫人本身无疾,却开口要增补精气的药膳方子,且方才又将侍婢嬷嬷都打发了出去,单独同自己说,想来是隐秘之事,此前也有许多妇人因房事不合来寻自己讨要此等方子的,只是顾念夫君的面子,才自己来讨,这位夫人想来也是同样的境况。 林医士了然,提笔刷刷几下,便将此前写与那些夫人的方子又重写了一遍,只是看这位夫人是高门显贵,是不差钱的主,就将里头的药材换成了精贵些的,那样效用更好一些。 写完将方子折起来交到青梧手中,嘱咐了熬煮的方法,末了,又道了一句,“男子足量,女子减半,夫人切记,虽说是药膳,也要注意分量。” 青梧觉着她最后一句话有些怪,却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也笑着回应,“劳烦林医士了。” 因自己起不了身,便唤了玉萤进来付了诊金给了赏银,又将人送了出去。 青梧展开林医士给的方子看了看,回想了一遍林医士的嘱咐,将方子折起来放在枕下,打算明日就给顾则安用上。 他活得久些,自己活得就能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