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识秋飞快地往身下之人凶了一眼:算你识相! 易三戈仿佛被吓到,全身一个激灵,顿时埋下了脑袋,一声都不敢吭出。突然变得如此胆小,尾九郎虽疑惑不止,但还是跟着他一同照做。 识秋两眼翻起,不可察地发出一道轻嗤,无声嘲笑着二人卑微动作。易三戈簌簌发抖,两手却深深地插进了泥巴之中,像他这种常年行走于黑暗之人,是鬼是人见得多了,何惧这一点的凶残之色? 真正让他生出惧意的,是这个昂首立在他身前的青年男子。 他能感受到落在身上的深沉目光,像潜伏在黑暗中的饿鬼一样窥伺而动,只要他敢现出一丝忤逆之心,下场定是比之前更加惨烈百倍。 “聪明人不说废话,将你二人带来此处,你们想必也该知晓自己须做什么吧?” 封直收起迫人威压,语气极为轻淡地飘进了二人耳中。 易三戈身形一晃,颤颤身子有如被电雷击中,埋在泥巴下的双手陡然抬起,捋了捋喉间唾沫,拱手道: “易某资质愚钝,身上功夫也尽是些不入流之招。但若公子有看得起的地方,尽可吩咐,我兄弟二人任凭公子差遣行之。” “出生入死,尾九郎甘为公子效劳。”易三戈声落,一旁埋头之人也紧跟着上表决心。 认清当下状况,勿做无畏反抗。这是封直没有说出口的言语,也是劈在易三戈身上的“电雷”。 从杀身之仇到投诚献心,一炷香的时间,识秋怎么看都不相信,封直倒是颇为满意二人的识趣,但看二人决心,是还差那么一点…… “花家村村民被困,李家庄村民被害,而今沣县县令一众亦被擒住。我且问你,此番你等来势凶猛,莫不是想着反了朝廷,行谋逆之事不成!” 封直脸色忽变,疾言厉色下先给人扣上了一顶造反的大帽子。 一瞬之间,只见易三戈尾九郎两人神情顿时大变,面上全都写满了惊惶之色。 “公子但请慎言!”顾不得眼下危机,易三戈高声反驳道。 “我等兄弟一众拉帮结伙不是什么好人,也干了不少坏事,可自始至终从未生过这等心思!诚如公子所见,在你们这些人眼中,我等鼠辈不过是阴沟里蹦跶的跳梁小丑而已……迫不得已走上这条路,该承受怎样的恶果,我易三戈绝不会逃避,但也绝不接受这等污名!” 青筋暴起,撑满了涨红的脸庞,易三戈极力地撇清这顶莫须有的大帽子。尾九郎心头亦然愤起,纵起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行此谋逆之事。 “嘴上说着不敢,然则,纵观犯下之事桩桩件件都是掉脑袋的大罪,譬如眼下李家庄一行,你又该如何自辩呢?” 封直话音依旧轻飘飘,落在易三戈身上便化成了当头一锤,敲得他两眼蒙圈,震得他心神俱晃,目眦欲裂地张口吼道: “狗屁!这一切还不都是闵良之一手所为!” “为了隐藏在李家庄屠尽了一村之人,用花家村村民作要挟,骗取冯县令上钩,暗中又生计划,将沣县新任县令一并拖进来,最后欲将县衙一干人全部抓来,他图什么?钱财□□?杀人取乐?他就是个疯子!” 一个可怕的疯人,不仅性情残暴无常,偏这心思更是缜密异常。强攻不下,智取不过,被恶心地缠上,怎么甩都甩不掉,他人都快被逼疯了! 易三戈满腔愤怒无力,最后这些话,也只在憋在了心中,随着呆滞神情无声地被发泄出去。 破罐子破摔,反正最后难逃也是一死,他不想再为自己暴起的情绪辩解了。 “你们既不愿与闵良之为伍,那好,现下便给你们一次机会,亲手摆脱他!” 看出了易三戈心中怨恨无奈,封直提了一个让他难生拒绝的条件。 “什么意思……”易三戈愣愣反问,心中熄灭之光似乎重新燃起。 “将功赎罪的意思。”封直懒得与他废话,挑明了声道:“斩草除根,杀掉闵良之,救出沣县县令。” “公子是在说笑?”易三戈张大嘴巴,他要能除掉闵良之,之前也不必受其胁迫了。 封直轻敛眸光,幽声低沉道:“我从不与人说笑,话也不喜再说第二遍。摆在你面前的机会只有一次,你若不愿,那我也不强求,今夜从这里走出去的是两个活人,或是两具尸体我亦不在乎。” 冰冷话语没有丝毫温度,直接戳进了易三戈的心肺,但封直似乎还嫌不够,眉梢高扬,轻蔑道:“顺便提醒一句,生死有命,可事在人为,企图用一死了之这种蠢法子?没那么容易!” 短短几句便掐断了两人后路,这等自信姿态,好生狂妄嚣张!易三戈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