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热情,我家主子知晓。不过小事一桩,大家勿要挂记于心。眼下若久聚集在此,传出去也于诸位和我家主子无益。因此,还请大家包涵一二,能尽早离去。” 识冬一番解释合情合理。众人一听觉着也不无道理,是以纷纷表示理解。不用强行驱赶,三言两语便能将人疏散开。 这般好解决,识冬见状心底也是放得轻松。 “是我等小人思虑不周,老汉我这就离开,定不给恩人添麻烦。”麻饼老伯率先告辞。 既有人开这个头,后边之人顺之也接着跟上。本就是纯良厚朴人家,自然也不会再生事。 不过,却是无一人将送来的东西带走。任识冬再如何劝道,也是无济于事。眼看着人群一个个离去,但府门前依旧排满着。空余落脚的地方只寥寥几处而已。 “这位壮士不知还有何事?今日你无故登门引起误会也就罢了,此刻给你机会,还不速速离开。”识冬英眉竖起,怒口相向。不留一丝情面,与方才好言一反之。 周遭前来道恩的百姓已然全离开,便只有这大汉一人,留了下来。不管他昨日之举出于何目的,今日这人寻了来,那便是别有用心。 识冬再三警告,可大汉闻言依旧岿然不动。大有一副强据占地,视死如归之态。识秋最是见不得此。手中的拳头眼见着拧起咔咔声响,但身后脚步声忽近。 撇见来人,不甘又忍了下来。 姜桐伸眼往外一瞧,赫然一惊足下顿住。府外留下大大小小,粮果菜畜,一应尽有。 “娘子……”识冬连忙护在了姜桐身前。“此人不肯离开,未居良意,不可信之,娘子且先回去吧。” “壮士今日来此不知有何意?我一介弱女,若你真有所求,恕也无能为力。”此话不假,如今她本就受制于人下。自己性命恐难保,谈何再救他人。 大汉静立不动,一言未发,铜眼只愣愣地盯着姜桐,似要将人看穿。但这目光却并无恶意。 姜桐不知他为何执着于此。 “壮士有备而来。昨日转身那般潇洒,能够让你不顾一切再回来,想也定有天大的事,才让你作出这个决定。” 瞧着性子,约莫也是一条道走到底,认准不回头。 姜桐无奈,浅声道:“壮士来此,也不是为了在门边守着吧。这些东西,便劳烦壮士一手,一道送进府中。” 她指了指堆满四周东西。虽说这恩不是她所施,可东西已然放置在此,若是丢弃,着实糟践一片真心。 况且,伍老三有此下场,少不了封直的干系。收下是也不为过。 识冬眉头紧缩,迟疑未动。但杵在一旁的大汉却已挽起袖子,欲将东西搬开。姜桐见之,上前一把提起了那一篮子麻饼。 “姜娘子……这恐有不妥。人可进,但他身上所带的东西,不可放进。”识秋寻着机会,出手阻拦。 姜桐笑声道:“好。那便人进,东西不进。”她转眼对着大汉,道:“还请壮士先行一步,这里暂不劳你费力。”说罢便提着篮子,自行搬进了府中。 识秋见阻止不了姜娘子,便将注意全然放在了大汉身上。若此人一有反抗异动,那也怪不得他动手! 几息无声招呼之间,充满了挑衅意味。还以为大汉会出手,谁料他竟乖乖听之,未与识秋多言一分。 虽不再动手搬物,但也未曾再进府一步。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静杵在大门边。似乎只在意姜桐一人,其它,仿佛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而一旁的识秋,目光仍然是死死地盯着他。 姜桐一人进进出出,识冬在旁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上前搭手。 轻声踩落,一道身影悄然而至。 “褚公子。” 姜桐才一个转身回头,后边便多了一道人影。眼下一条长痂穿过,面容平平无奇,再是普通不过。正是昨夜所遇之人褚行一。 “褚公子一早便来拜访故人,感情颇深啊……”姜桐打趣道。今日封府前,热闹还真是,一茬接着一茬。 褚行一一笑置之,顺手再掂过姜桐手中所提之物,“闲来信步到此,又逢见姜娘子在外,行一又岂能视而不见。” “眼下这四处摆满之物,放由两个弱女子来搬动,行一自当是不能袖手旁观。” 如此好言待之,姜桐自然也感声谢道。褚行一抱有何目的,且都与她无关。 与人打了个照面,姜桐便不多言。而褚行一真如他所说那般,只是过路相助一把。埋头只搬物干事,口中闭声全然不谈封直。 几人心思各异。有的人揣着明白当糊涂,有的人是奔着明白真糊涂。然不管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