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虽未明令禁止,但自此以后无人再敢踏进春来山,这地方渐渐便成了二荒岭…… 帝都城附近之地,姜柊大大小小皆有熟悉。可这地方,他同样亦是鲜少踏足。 最坏的结果还未发生,可摆在姜柊眼前的却是更大之难题。失了线索,如今还寻到了二荒岭中。 两人用尽一天一夜搜寻至此,最终还是无功而返。片刻之间,来去如风。人未寻到,他们又怎敢轻易松懈? 姜柊赶回府中后立即将东园所遇之事一一告知姜风庭。 父子二人一番推测密谈直至赵氏前来送饭,这才惊觉残阳已然落下。又过一天,人却还未寻得。 食难下咽,父子二人皆是黯然无声。 姜风庭扒拉两下,叹声叮嘱:“待用完饭,赶快回去歇息。明日辰时须得准时出发,不得有任何耽搁。” 旁侧年轻男子喉间用力咽下口中食物,抬眸无奈应下。 “阿爹,少阳县那边……”姜柊欲言又止道。 “那边我自会多派以人手过去,也会让你大舅舅多多注意。”姜风庭将碗中最后一口饭咽下,适才接应回道。 从姜柊今日带回来的线索,大部分可确定姜桐已被带离帝都城。因而父子俩一番猜测,还是觉着可从少阳县查起,兴许能得到点线索。 但这少阳县…… 却是他姜家与赵家皆不可随意踏足之地,自然无法动身亲查。两人心下满是无奈憋屈,却也只得忍下。 而东园—— 自是要再接着查下去。那里面的东西,可比猜测的少阳县更值得怀疑!姜柊本想明日一早再探东园,奈何…… 天命一下,不得不从。 今日早朝,凉州密报。探子于境内发现羽世子踪影,是以快马加鞭传至圣上。若是其余旁人,探子自不会如此加急传信。 但此子,背后之人却是让圣上如鲠在喉,寝食难安的贤王。这位羽世子,正是其膝下唯一之子。 兴许是苍天见贤王作恶多端,所以在子嗣上便只得了这么一根独苗。偏从生下来便是个病秧子,常年用药吊着这条小命,若是悉心照料可堪堪活至三十。 三个月前,潜伏于幽州境内的密探便曾传信贤王府中似有异动发生。卧床养病多年的羽世子突然消失不见。 然而贤王面上竟然不见一丝担忧之色。 圣上焦忧恐有异变发生,便派人多以追寻此子下落。如今探子来报,这人居然出现于凉州城内。 放由病儿独苗,一人游凉州?此举实在是叫人可疑。 若非探子再三传信回宫,确认贤王尚在幽州封地里,这才打消了圣上顾虑。这人若敢踏出一步,圣上便会立即派兵将其拿下! 贤王世子祁羽出现于凉州城不能置之不理。此事亦不能贸然行动,圣上思虑再三,便将此交予姜风庭手中。 可现下帝都城中只有他一位武将驻守于此,无论如何都不得离开帝都城。如此,那便只有闲暇于府的姜柊。圣上言下之意当是如此,故而才会将此事交予姜风庭。 紧要之令,耽搁不得,以免夜长梦多,故而明日便得启程出发。待查得贤王与其子意欲何为后,再行返回。 此番行事,于公于私姜柊实乃不二人选。 借由运送西北军粮为由,暗则查清贤王之事。倘若贤王欲行歹事,处在西北边境的赵义便可将其擒下。 “此去凉州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姜风庭放下碗箸,缓缓地走至案桌前,右手抬起朝桌上放置的一张羊皮地图抚去,最后停留在凉州城三字上。 “帝都城至凉州路经半个大梁。” 姜柊猛然抬头:“阿爹的意思是……”他面色迟疑道。 “没错!此行虽奉圣上暗喻,但——”姜风庭忽地调头沉声:“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圣上虽会再行派人与你同去,但此行皆由你做主。在探查贤王府背后意图同时,也能沿路顺道寻得你小妹的下落!” 少阳县要查,东园的线索也会跟下去。 至于其它地方……当然是一个都不能遗漏放过!姜风庭早有打算将人手放出去,但也只得暗暗搜寻。 而今日圣上之意,却可让姜柊一路亲寻。一来一回间,足可沿路探寻姜桐的下落。他也能光明正大多派以人手跟随军马一道去往凉州城。 “阿爹所言,孩儿定当铭记于心!”原是无奈之下的面容此刻异常坚毅,姜柊定声应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帝都城之硝烟看似退散。可谁又知,另一头的烽火会不会再生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