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
之前秦隐渊从未注意,现在南晚烟提起,他才发现自己内力尽失,四肢也逐渐有了发软无力的迹象。
他阴沉狭长的眸子蓦然重重地眯起来,唇边挂着的弧度稍显冷意。
“公主当真好手段,只是不知道,你究竟是何时下的毒,我竟从没察觉过?”
南晚烟垂眸,直勾勾盯着坐在地上的男人,语气带了几分讥讽。
“这段时日你对我各种防备,不仅不让我外出见人,就连饮食,用的香料、首饰,处处都要合你的心意,还要被你检查过关才行。”
“但有一点独独被你忽略了,就是每日我在你伤口上涂抹的药。”
药?
秦隐渊眼神忽闪,这几日他的确让南晚烟给他上药,而她也十分配合。
他还以为她是出于医者仁心,出于责任,所以从未怀疑,从未多心。
南晚烟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冷幽幽的语气再度响起。
“你这么聪明,应该已经想明白了,我给你的药确实是用来治伤的,但我也在里面加了别的东西,这种毒刚开始的时候用量不多,也不会有太明显的表现,但长此以往,毒素越积累越多,量自然就大了。”
“今日我在此处念经,就是为了等你的药效发作。”
秦隐渊冷笑,灼热的眼底翻涌着危险且疯狂的戾气。
“即便如此,公主就这么有把握,一定能让我在此时毒发吗?”
南晚烟很淡定,“毒发的时间,当然是我提前计算好的,从王府到殊隐寺,大概需要一个多时辰,而咱们现在在佛堂里,约莫又过了快一个时辰。”
“这些时间加起来,你现在,已经几乎动不了了吧?”
秦隐渊掀唇,声音低沉地笑了,“果然是百密一疏。”
他阴鸷的凤眸压抑着恼怒,看向南晚烟时,却又笑了,“公主才智无双,我当真是愈发喜欢你了,你给我下毒,无非就是为了挟持我,对吧?”
南晚烟抿唇,清凛的眼底没有丝毫波动,“我为何要挟持你?”
秦隐渊眼神微沉,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气,面上不动声色地笑。
“为何不呢?”
“倘若公主现在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挟持我走出这道门,辛幽看到了,定不会轻举妄动。”
“反正你对我下毒,就说明你已经不在乎太傅府了,只要你手里握着我的命,所有人都得听你的,这是你最好的逃跑机会,不是么?”
他那么明显的怂恿,南晚烟自然听得出来,弯腰冷冰冰地觑着他,一字一顿道。
“此处守卫森严,周边巡防又都是你的人,个个武功高强,我手无缚鸡之力,就算会用毒又如何,双拳难敌四手,终究是打不过你的人,反倒会被你们掣肘。”
秦隐渊的眼底露出一抹惋惜,“可惜,公主若是现在不行动,怕是真
的不会再有机会了。”
他仰起头,清隽的俊脸被阴影挡住,露出那双危险嗜血的狐狸眼,笑容莫名诡异。
“毕竟经此一遭,你觉得,我还会由着你胡来吗?”
他心悦她,所以纵容,所以忍耐,所以宠溺。
没想到,她依旧存了要跑的心,甚至对他下毒。
她糟践他的真心,他就是再爱也会恼的,也会痛的,此刻心中翻江倒海的怒意腾跃起来,只是克制着没发火罢了。
南晚烟看着他,思路清晰,“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我现在顶替了太傅府嫡女的位置,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太傅府上下。”
“要是我挟持了皇帝最爱的弟弟,不仅我会得不偿失,太傅府还会被牵连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这种事情,我绝对不会做,而且,你如此怂恿,为的不就是能让你的人,掣肘我么?”
女人油盐不进,秦隐渊是有些诧异的。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薄唇微抿,“既然公主打的不是这个主意,又为何要费尽心思给我下毒?”
南晚烟态度淡冷地觑着他,并没想告诉秦隐渊更多。
见状,秦隐渊脸色微沉,尽管浑身都变得软绵绵的,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去抓手边的茶杯。
南晚烟知道,这是他跟辛幽之间的信号,杯碎,便是有变数,届时定会闯入一大拨人马将她围住。
索性她先下手为强,直接从袖中洒出药粉,在秦
隐渊摔杯的一瞬,让男人彻底失去意识。
昏迷之前,秦隐渊一瞬不瞬地盯着南晚烟,眼底是前所未有的火热跟怒意,怒意腾起。
“南晚烟!”
南晚烟恍若未觉,赶在杯子落到地上前稳稳接住。
“扑通”一声,她转头就见秦隐渊已经瘫倒在地上,眼眸紧闭薄唇紧抿,彻底没了知觉。
时机到了。
这是她这几天,为自己创下的时机,她从未想过在程书远的饮食或是哪里下毒,根本没用。
她的目标,也不是为了杀他,她只是想脱身罢了。
南晚烟快速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血包,在秦隐渊嘴边和地上都挤了点,而后,她狠狠地摔了被子,同时掐了自己一把,冷汗直接冒出来。
南晚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