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阎溯幽深如夜的瞳眸骤然一紧,语气冷沉地追问,“你去给孟芊芊送药了?”
洛尘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理所当然点点头,邀功似的翘起下巴,别提多骄傲了。
“您昨天闷闷不乐的一直喝酒,属下想您定是担心孟姑娘了,又不好拉下脸去关心她,所以属下就擅自去给她送药了。”
“虽然没亲自送到她的手上,但属下远远地看到她一个人一瘸一拐,疼的小脸都皱了,啧啧,想必伤的很重。”
他昨天,推得这么用力吗?
秦阎溯英挺的剑眉赫然拧紧,眸色深沉地抿唇,心中蓦然有些后悔。
当初是他气红了眼,又因着觉得她是在为萧连城求情,才会不管不顾宣泄心中的愤怒,却忘了,她不过是个弱女子,他不该甩开她的手。
洛尘没注意到秦阎溯的表情变化,笑得跟花儿似的。
“这都是小事,举手之劳而已,主子若是想感谢属下,不如把这个月的月俸给——”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秦阎溯如淬寒冰的语气幽幽响起,“往后你若再擅作主张,本殿下即刻将你逐出京城!”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给洛尘一袭冷郁的背影。
洛尘一
脸的郁闷不服,站在原地嘟囔道,“什么啊,属下做好事不留名,成日净帮主子您擦屁股了,您居然不领情,唉。”
“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咯!”
秦阎溯很快就消失在院子里,并未听见这些话。
他本打算出宫,下人忽然来报,“殿下,姜姑娘来了,说是有事要找您。”
想到昨日仓促答应的订婚,秦阎溯狭眸眼神深邃,冷冷地应声,“带进来吧。”
“是。”
没多久,下人就领着姜之瑶来到前院。
她今日穿着浅粉的长裙,飘逸的长发被梳成双髻顶在脑袋上,插着碧玉做的步摇。
姜之瑶的步伐轻快异常,一如她雀跃的心情。
她来到秦阎溯的身边,双手放在身侧福身行礼,那双杏眼里盛满了欣喜和少女独有的娇羞。
“殿下,昨日家父得知您受伤了,特地嘱托臣女,带了上好的伤药来看望您。”
说着,她将伤药递给秦阎溯,抬头却看到他眼下明显的乌青,立即心疼地询问道。
“殿下的脸色怎么这么差,莫非……是有内伤?”
昨天他将她送回府,头也不回就走了,根本没让她有机会献殷勤。
秦阎溯微微蹙眉,脑海一闪而逝过昨夜
那个荒唐,又暧昧的梦境。
他对姜之瑶没有男女之情,昨日答应了秦隐渊,也只是权宜之策,就想看看孟芊芊的反应。
他将姜之瑶递来的药瓶轻推回去,言语冰冷地开口,“本殿下没事,这伤药也不必了。”
姜之瑶脸上的笑容迅速敛起,收好伤药看着眼前线条凌厉的秦阎溯,他整个人都好似覆着一层寒霜。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有些紧张且小心翼翼地开口,“殿下,昨日崇凛王说让我们二人订婚,还让您告知家父,可您送臣女回府以后,也没说进府上坐坐。”
秦阎溯英挺的剑眉紧了紧,薄唇抿成泛白的弧度。
他垂眸看向姜之瑶,嗓音低沉地回道。
“姜姑娘,本殿下希望你明白一点,虽然本殿下对你没有抵触的情绪,但并非是喜欢你,只是迫于四皇叔和父皇的压力,需要一个成婚对象罢了。”
“昨日,本殿下之所以答应四皇叔和你订婚,也只是一时烦躁,为了搪塞他的借口。”
他不喜欢她?!
瞬间,姜之瑶浑身都僵住了,宛若冰封一般咬住了唇,“原来如此……”
虽然早就知道他疏冷薄情,但听到秦阎溯亲口说出这话,她还
是脸上一白,甜蜜幸福的心情,也顷刻间化作难堪和屈辱。
秦阎溯看着她委屈的模样,心中没有半点波澜,语气却缓和了半分。
“你是相府的嫡长女,又是京城第一才女,想必上门想要提亲的人,早就踏破了门槛。”
“本殿下并非良人,不必因为本殿下受委屈,若你不想订亲,本殿下会悔婚,罪过都是本殿下的,定护你颜面,保你名声无损,你好好考虑。”
撂完这话,秦阎溯抬腿要走。
“臣女不需要考虑!”姜之瑶赶忙抓住了他的衣袖,见男人眉峰一皱,她又讪讪地缩回手,有几分卑微地抬眸望着秦阎溯,勉强扯出一抹笑意。
“臣女对殿下一见倾心,曾经从未想过别的选择,往后也不会去想,臣女只希望能嫁给殿下,能早日与您订婚!”
她堂堂天之娇女,从小被众星拱月捧大的孩子,到了秦阎溯的面前,却愈发的低三下四,渐渐快要失去自我和尊严。
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