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落入尘土中,瞬间变得脏兮兮的。
辛幽被吓得冷汗涔涔,忙不迭跪下,都不用程书远多说,自动递上了手帕,“主子请用。”
主子向来不喜女人靠近,花痴只是他的伪装,主子真正的性子,几乎无人见过,现在被陆笙笙摸了,当真是大发雷霆了。
程书远接过手帕,在刚才被陆笙笙碰过的地方狠狠擦拭起来,眼神里写满了恶心。
他眉头紧锁,跟方才那副爱慕的样子截然不同,嘴里还冷冰冰地说道。
“庸脂俗粉,真是令人作呕。”
原本白皙的手都被他擦得通红了,程书远才堪堪停下,不屑地丢弃了手帕,任由它跟满地飘零的花瓣躺在一起。
辛幽抬眸望着眼前人高大挺拔的身形,宛若看见了嗜血的猎兽。
主子向来喜爱“狩猎”,但他不做猎人,反做“猎物”,最爱看那些自诩高高在上的“聪明人”,满心期待,离目的一步之遥时,跌落神坛最后奄奄一息的惨叫跟绝望。
“猎人”们越是痛苦,主子就玩得越是开心享受。
可自从遇到鸣凰公主以后,主子似乎变了很多,从前喜怒哀乐不形于色,现在却渐渐有了些常人会有的感情。
只是主子的爱,绝对是常人无法承受的……
辛幽眼眸垂下,面不改色地开口问道,“主子,那陆笙笙现在,究竟在唱哪出戏啊?”
程书远的薄唇溢出冷笑,语气讳莫如深。
“今晚她在宫宴上提出替嫁,现在又到公主府来求鸣凰的原谅,唱这出戏,无非是想搅乱大夏,借着这个机会,颠覆鸣凰在众人心中的形象。”
“陆笙笙虽然急,但有脑子,也懂得谋划运营,若是替嫁一事成功了,那鸣凰在众人心里,便成了一个宁愿牺牲养公主,也不愿自己承担责任的自私者。”
“一代储君的脑子里若只有儿女情长,而无家国,定会遭千万人唾骂,到了最后,只能急匆匆退幕,即便是上位了,也时日无多。”
“可本世子看上的人,又怎会这么浅薄,连这样简单的算计都看不出来,陆笙笙要失算了。”
辛幽赞同地点点头,面无波澜地听着,而后想到什么,忽然挑眉有些疑惑。
“既然如此,那陆笙笙不是更应该将高管家利用起来,为自己做事么?”
“为何她今日,对您说了这么多?”
程书远幽深的眸子扫了眼地上的白海棠,更加嫌恶不悦,语气如淬寒冰。
“这是本世子想要知道的,她怎么着也得说点有用的出来。”
“不过,她选择说出高漫远的行踪,足以说明,高漫远在她心里的用处也不大,无非是枚棋子。”
“废棋牵制有用的棋子,为她的大局铺路,是高明之举。”
辛幽眼神忽闪,忽然在心里生出一股寒意,“这个陆笙笙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没想到,也是一个狠角色。”
程书远冷笑一声,“人往高处走,理所应当,当初本世子之所以选择陆笙笙,也是看出了她绝非池中之物,此等野心定能成大事。”
“本世子蛰伏在大夏多年,让大夏内乱不停正是我们想看到的,也是天胜想看到的,有陆笙笙在,本世子就能有更多机会,加快扰乱大夏的步伐,彻底结束‘流浪大夏’计划。”
他的狐狸眼在夜里幽幽闪烁,辛幽被程书远周身的气势给震住,忙不迭低下头恭敬道,“主子说的是。”
可下一秒,程书远陡然蜷紧了拳头,眼神之中的愤怒跟残暴不言而喻。
“不过上位归上位,这些猫猫狗狗若是敢伤害鸣凰一分一毫——”
“本世子便要他们知道,血池里的水,为何常年不枯!”
血池?!
辛幽忍不住心颤,战战兢兢地看了程书远一眼。
血池是主子自建的一处别苑,说是别苑,可专用来施以酷刑。
池中的血水常年流淌不息,并非有泉水引入,而是被主子折磨致死的人源源不断,导致血流成河。
主子为了鸣凰公主,什么都做的出来,希望陆笙笙自己有点分寸,别瞎折腾鸣凰公主,不然,真是自掘坟墓了!
辛幽不敢说话,程书远则收敛起眼神里的杀意,继而人畜无害地眯眼笑着,“行了,本世子要去见鸣凰了,你先回去吧。”
程书远笑得越是纯良,辛幽就越觉得头皮发麻,“属下遵命。”
真不知道,鸣凰公主看见主子真面目的那一天,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有预感,这一天,很快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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