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尔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拖到后面去,自己上前一步,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
“别害怕,我们也是流落到徐州的难民,实在是没有落脚的地方了,所以想来这里歇息一会儿。”
说着,她从怀里掏了掏,摸出来两块饼,是她来之前特意放在怀里的。
“这是我们讨来的一些东西,我们都吃过了,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收着?”
看到温思尔手中的饼子,几人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其中一个灰头土脸的人立刻瘸着腿上前,警惕的看了温思尔一眼,然后一把将饼子夺了过来。
温思尔也不生气,平和的看着他们将饼子狼吞虎咽得分食了。
安静之后,其中一个吃完的男人舔掉受伤的残渣,哑着声音道:“你们能进的来徐州城?”
温思尔愣了愣,脑中飞快的转动片刻,小声道:“实不相瞒,我们是从水渠偷偷钻进来的。”
听到她这么说,几人这才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对他们的警惕似乎都消失了一些。
温思尔和李源萧对视片刻。
他们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徐州城现在不允许外人进入吗?
温思尔叹口气,找了个地方,毫不在意的一屁股坐了下去,抱怨似的说道:“也不知道为啥,本来想着来徐州能套口饭吃,结果却进不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刚才来拿饼子的人开了口,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是个年轻人,“没有把你们抓走杀了,已经是你们运气好了。”
温思尔心中暗惊,把他们抓起来杀了是什么意思?
她心中思忖着要怎么不着痕迹的套话,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打破了破庙中的寂静。
是被草席盖上的人传出来的。
年轻一些的男人连忙上前,拿出一个破水壶,把躺在草席上的人搀了起来,试探着给她喂水。
温思尔这才看清,原来躺在上面的是一个女人,穿着打扮自然也是乞丐的模样,只是面容枯槁,看起来已经病了很久,脸上缠绕着黑气,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一口水还没有喂下去,那女人猛地偏过头去剧烈的咳嗽起来。
隐约有血丝挂在嘴角。
旁边几人显然已经习惯了,年轻人抬起袖子给她擦了擦嘴角,脸上带着麻木的怆然。
等到女人昏过去,他才愣愣的将水壶收了起来,将人放下去,然后就盯着草席的一角发呆。
李源萧的手动了动,温思尔立刻就明白过来他想干什么,眼疾手快的将人压了下去。
不谙世事的大少爷自然是见不得这种人间疾苦,温思尔虽然也不打算见死不救,但是也害怕李源萧忽然拿一袋银子出来。
那他们的乔装打扮可就是白费了。
把李源萧按下去之后,温思尔清了清嗓子,试探着问道:“这位看起来不太好……是病了多久?”
那个年纪稍大的男人叹口气,哑声道:“病来如山倒,也就这两日的事……”
说完,他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他们本就是乞讨为生,根本不可能有银子去看大夫,得了病只能听天由命。
能撑得过去就活,撑不过去,自然就是命该绝。
温思尔叹口气,说道;“这位老伯,不妨让我看一看?在家里遭难之前,我在医馆做过学徒,也会点医术。”
年轻男人猛地抬起头来,眼中似乎带着一些希翼。
温思尔在他这种视线之下愣了愣。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种如此渴望活下去的眼神了,那位年纪大些的显然没有抱什么信心,低叫了一声,“小福。”
显然是不认同的意思。
温思尔没有多说,要是自己上赶着想要去救人,倒是显得居心叵测,不如给他们时间想通。
小福看着男人,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带着哭音的话,“虞伯,可是娘亲……”
小福没有让眼泪落下来,但是怆然的神情很难不让人动容,虞伯盯着他看了片刻,终于沉沉的叹了口气。
“买不起药,再怎么样都是回天乏术啊……”
这话是同意了的意思。
温思尔上前一步,“说不定会有别的办法,有些药,不一定非要去医馆才能买得到。”
小福立刻眼巴巴的看了过来。
温思尔伸手掀开草席,女人发青的脸色映入眼底,她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细细摩挲起来。
风寒入体,体虚过度,不是什么眼中的病,但是在这种环境中却是致命的,拖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是有些棘手了,即便是有药也没什么大用。
但这在温思尔眼里却不是大问题,只要有好好调理的条件,她能把人就回来。
只是不能再拖了。
一抬头,对上小福的视线,温思尔斟酌了一下措辞,开口道:“其实不是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
她话还没说完,破庙外乌拉拉涌进来一大帮人,全都满脸怒意的看着他们。
李源萧被吓了一跳,兔子似的蹦起来,下意识就躲在了温思尔身后。
温思尔抬头看过去,来人全都是乞丐的破烂打扮,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