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隐渊细长的狐狸眼半眯起来,透着冷厉与锋芒。
“西野和大夏的人都聪明,或许他们早就隐藏了行踪,只派遣封央和一小队人马提前来到天胜境外,随时准备像今日这般进城。”
“所以这并非皇兄的失误,只能说是我们漏算了这一点,加上前线失利信息传不出来,自然比不得。”
秦啸得到些许安慰,脸色这才好看些许,“那个封央不过一介女子,真有这么厉害么。”
“今日她一来就咄咄逼人,在战场上更是打得我们毫无招架之力,若是像你所说还如此有脑子,那天胜岂不是怎么着都会输?”
秦隐渊不以为意,“臣弟在大夏的时候,曾跟封央交过手,她只是鸣凰身边的婢女,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
“许是经过丧夫之痛,让她变得厉害了些,但没也到可以担任军师的地步。”
秦啸眼神微闪,疑惑地反问,“什么意思,难道这些策略,都不是她想的?”
秦隐渊颔首默认,“皇兄别忘了,在前线牵制我们的人,远不止封央一个,还有今日他们口中提起的三皇子,陆绎澜。”
“封央也说了,今日要见鸣凰公主,也是陆绎澜提出的。”
秦啸恍然悟起,旋即狠狠地拧眉,“陆绎澜这人,朕的确有所耳闻,是个杀伐果决手段狠辣的将帅,但他真有如此厉害么?”
秦隐渊眯着眼,“陆绎澜确实厉害,当初在大夏时,众多皇子臣弟都摸清了,唯有此人,臣弟完全捉摸不透。”
秦啸诧异,不敢置信地反问,“竟有此事?”
“嗯。”秦隐渊白皙的指尖点了点桌面,“陆绎澜常年在京外,相传是个漫不经心、随性而为的皇子。”
“但臣弟跟他见过几次,每次见他,臣弟都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鸣凰公主刚回大夏时,曾在朝堂上被人公然质疑,陆绎澜突然拔刀,将那人一剑穿心。”
“他当众告知百官,若谁再违抗公主,他会亲自解决,自那后,至少没有人敢明面上欺负鸣凰了,所有人都对陆绎澜避之不及。”
秦啸皱眉听着,忽然百感交集地看了秦隐渊一眼。
某种意义上,陆绎澜和秦隐渊都一样,是阴晴不定,杀伐果决的人。
“既然这人如此厉害,为何外界从未听到关于他的事迹?”
秦隐渊轻描淡写地道。
“此人低调,不愿参与那些是非纷扰,一味地把功劳给了自己的兄弟几人,无事就跑到京外游历。”
“三月前大夏反战的那段时间,陆绎澜也没少做贡献,是他先发现臣弟有些问题,并且提前安排人更换了密室里的玉玺。”
“否则,臣弟应该还能再跟大夏的人斡旋一段时间。”
居然这么厉害。
大夏真是人才辈出。
秦啸宽慰似的拍了拍他后背。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朕从未怪过你,相反,你和溯儿能够平安回来,就已经是万幸。”
秦隐渊眸色微动,轻笑一声转移了话题,“皇兄,天胜的消息跟不上,臣弟想,除了刚刚说的前线失利,恐怕还有边防上,可能也出了问题。”
秦啸的脸色微微一变,严肃地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边境有叛徒?”
秦隐渊不置可否,“像太傅那样主张和平的人不在少数,更遑论身在边境的那些人,他们每日看着满是败绩的战报传来,一定会坐不住的。”
就是再强盛的国家都会有乱臣贼子,何况大夏西野私下结盟,天胜处于劣势,更会出现卖国贼。
秦啸沉吟片刻,忽地紧拧龙眉,“那你认为,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秦隐渊未答,反认真地问秦啸一句,“皇兄是帝王,不应该问臣弟的意见,而是皇兄想要什么。”
“无论你是想战,还是想和,臣弟都会竭尽全力,为皇兄开辟皇兄想走的那条路。”
他们兄弟二人向来是毫无保留的,只要是秦啸想要的,对天胜有利的,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一如他潜伏在大夏十几年一样。
对秦啸而言,秦隐渊为他付出的早已经够多了。
他咽了咽嗓子,心情复杂感动,但又多了几分无力,“崇凛,朕知道你会无条件地维护朕,但眼下,已经不像当年那般,能让我们兄弟二人肆意了。”
“所以朕想问问你的意见,再好好斟酌,朕也得深思熟虑一番。”
秦隐渊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垂眸思忖半晌开口道,“若是要战,一举拿下西野和大夏,一统天下扬名立万,自然是再好不过。”
“但凭心而论,臣弟也认为,眼下不是出战的最好时机,咱们天胜内忧外患,兵未动,城内的百姓自己就开始人心惶惶了。”
说着,他深深看了秦啸一眼,“当然,这些主要是秦阎溯一手造成的。”
“若非他自作主张,今日臣弟就该带兵出征,咱们的局面,远远没有现在这般被动。”
确实是他好儿子干的好事。
天胜最大的卖国贼恐怕就是他了,偏偏影响深远。
秦啸虽然也知道,但没说什么,扬了扬下颌示意道,“那若是和呢?”
秦隐渊也没隐瞒,耸耸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