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天生强壮而坚毅过人,这会儿早该晕倒了。
饶是如此,冰冷的水冲涮着血淋淋的伤口,冲去伤口的瘀血和污泥时,伤口处有些灰白的肌肉抽搐挑动,引起针扎般的剧痛。
但完颜陈和尚张开双臂,任凭阿里喜不断泼洒清水,不动,也不出声。
等到清洗干净了,另两名阿里喜开始替他着甲。
在他的身后,随同他南下又北撤的数百名糺军将士,那些羌人、乃蛮人或者畏兀儿人也和他一样。人们沉默着,除下满是血迹的衣服和甲胃,用清水冲洗,然后自己慢慢地包扎,再把甲胃重新穿上。
动作时就算牵扯到了伤处,他们最多皱一皱眉,或者咬一咬牙,没有呻吟或者呼痛的。
随着他们的动作,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汗味,很快又被吹散。
这些年里,糺军本来就被视为金军的精锐,是金军中最能厮杀的一部分。这些将士随着完颜陈和尚一年多,已经和年轻的将军一样被锻打得坚韧异常。
待到甲胃系牢,完颜陈和尚跳了跳,对左右道:“不能任凭定海军靠近!无论那些个元帅、都尉们最终怎么决定,我都会带人冲杀一阵。否则大军士气越来越低落,这仗就彻底没法打了!”
左右将校点头应是,并不因为任务的艰难而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