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35章
深暗得如同囚笼的环境，湿漉漉的饱含热欲的呼吸，他的气息将她包裹，构成他的色彩大片大片地向她滴落，红的黑的灰的蓝的一-当然还有白的，一团一团地裹在她的身上，粘稠的，滚烫的，让她也在这样的色彩里融化，在他的指尖满溢，滴落，然后又被他健壮的臂弯聚拢。
她在眩晕里绷直脚尖，软烂融化的喉咙里吐出欢愉的啜泣，她在那些乳汁般醇厚流淌的色彩里仰起脸，看到他被欲望浸湿的脸孔，他眼底冲动的颜色让她感到迷醉。<1①
…好吧，并没有发生这些让她期待的东西。1露斯安穿着一身梅洛彼得堡的灰制服，捧着一杯奶茶，坐在办公椅的旁边，偷偷一-也可能是光明正大地看着埋首于文件的公爵老爷。她现在知道这个公爵老爷平时住在哪里了，办公室的狼头后面能直达他的房间，里面从卧室到洗漱一应俱全。
而他的清廉当然不是表面功夫，那个房间看着也不比办公室奢靡，虽然确实有一些看起来昂贵的陈旧部件，但常用的部分十分低调，主打的就是舒适实用,和享受没有任何关系。
他说的让她“不必回去洗，意思就是字面上的“可以在这里洗，他给了她一套没开封的新制服用于换洗，洗了以后没有发生任何配套的流程，他只是在她洗完走出去的时候多看了她两眼，然后给了她一杯奶茶，再没有什么多余的交流。露斯安一开始坐在沙发上，然后她试着走到他座位后面，就是那个巨大的狼头浮雕旁边站着，他只是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很沉而有力，就仿佛要将她身上的制服剖开似的，但他并没有发表意见。
最后露斯安尝试着又跨了几步，踩在他的影子上，他没有反应，于是她抱膝蜷缩在办公桌的内侧，被他的身子和桌椅所构成的阴影遮挡，而这次他甚至没有看她。
“地上凉。"他这么简洁地表示，“床上有毯子。”所以最后露斯安抱腿缩在他和办公桌的影子里，穿着梅洛彼得堡的制服，捧着他递给她的奶茶，身下垫着从他房间的床上嬉来的床单，不声不响地当一个乖巧的装饰。
公爵老爷一个晚上都没睡。
这个晚上他做得就是见客、见客、见客、谈心、谈心、谈心，办公室从一拨人换到另一拨人，桌子上罗满了报告和文书，他的表情从一开始就十分严肃，并且随着调查进度的推进，他的情绪明显一降再降，最后终于突破了某个阈值，在凌晨的时候，他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报告拍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一一这是她在他身上见过的最外露的情绪，然后他用手托住额角，将半张脸埋进掌心，如同睡去一般，很久都没有声音。薄而透亮的水影萎落于他的肩头，像一片寒凉的云烟将他的身影罩在里面。露斯安有点无措。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声，他好像…她还是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到这种疲惫的沉寂，这让她心头泛起了奇妙的涟漪，而她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她试着向他靠近了些，而这点小动作足以惊醒他这样的战士。“‖〃
他猛地坐直，好像现在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别人，那双眼里蕴含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凌厉，好像正在准备撕碎什么，在看到她之后，封冻的双眼松动了些许，他从戒备的姿态重新靠近了椅背。
“啊，你啊。”
他说，他很少有话这么少的时候，语调比起疏懒，更接近于不想开口的怠惰，"抱歉，我忘了你还在。”
然后他用手按住眉心，闭了闭眼睛，“你不该在这里的，"他重新看向她，喉结动了动，“…露斯安。”
那声音轻得像是耳畔的呢喃，然后他就重新归于沉默。露斯安动了动发痒的后背，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在赶她走吗？好像不是…但她又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她好没用啊，她读的书，不管是正经的还是不正经的，没有任何一本能拿来应用在这个场景里。
他看起来不太开心……她只知道一种能让男人开心起来的方式，但是他显然不需要。<3
而这种不开心让他看起来不是很温和，倒也不是说他平时就有多无害……总而言之，现在外泄的情绪让公爵绅士的外衣裂开了缝隙，平日被他封于其中的进攻性正从缝隙中探头，会沿着他的目光、他的语气、他的动作细节泄露出来，扎在她的身上。
当他垂眼看向她的时候，她会觉得他在用手抬起她的下颚，将她牵引到他呼吸笼罩的范围里。
但他其实没有动过。
“我……“露斯安迎上他的目光，“那个，你……我在这影响到你了吗？”面对这个问题，他的目光凝固在她的脸上，又顺着她的脸滑下去，她身上梅洛彼得堡的制服对她而言过于厚重封闭，让她产生了被什么绑缚于其中的错觉，而他的目光正在剥下这层桎梏，摩挲她的皮肤。但那终归只是错觉。
他从来都不会对她做什么，现在当然也一样。只有她一个人，在自己的幻觉里乱了呼吸。“不，你在这里对我很好。"他轻声说，“只是对你不好，对我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也不友好。”
露斯安?”
她好像懂了，但又好像不太懂。
他摇摇头，只是对她笑了笑：“转过去。"<1露斯安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