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38章
符云令刘武衡扶刘亦骞起身，面上露出几分笑来：“今日我等人马齐整，不正是为了猎虎而来，遇虎才是预料之中的，如今这般不过是我运气好，先诸位一步遇上猎物罢了，何况有刘武衡率护卫在侧，又能有什么事。”刘奕骞闻言看了刘武衡一眼，只听符云笑言：“还要多谢高益舍得将如此好儿郎送到我麾下。”
刘奕骞忙笑着推辞：“臣亦为君侯效命，何况臣部中之人，他能得君侯看中也是他的本事。”
刘武衡将人扶起便重新站回符云身侧，附和道：“君侯力拒鲜卑，救仆及家眷于水火，仆能到君侯麾下效力，家中亲眷无不欢欣，今日能得君侯一句赞，仆也算不负母亲嘱托。”
“举手之劳罢了，改日代我向你母亲问好。”符云笑语盈盈，又指挥着众人将那几只虎料理了，虎皮自然是她的，不过她也不白占战利品，而是让人去附近乡里买了羊给随行护卫加餐。看着被护卫抬回来的两雌一雄三只虎，闻讯看热闹的百姓无不庆幸，这要是成了气候，日后再想进山樵采可就难了。心里大石落地，受益的百姓对占了村中空地乱糟糟挤作一团的兵卒也宽容了不少，还有君侯在呢，谅他们也不敢借机闹出什么事来，反倒是刘武衡看着不成样子，拎着鞭子把队伍规整了一番。
眼见刘武衡一番训斥下来，队伍规整了不少，符云的脸色也缓和下来。汲桑姗姗来迟，正瞧见这一幕，不由对刘奕骞笑道：“高益好福气啊。”部中子弟受重用，他们这些族长少不了会沾光，就算不刻意抱团，在其他人眼中他们也是天然的政治同盟，能免去不少麻烦事。刘奕骞却是心头苦笑，刘武衡就差贴个告示和他划清界限了，哪还能指望将来同族之间同气连枝，那小兔崽子不踩他几脚向符云表忠心都算有良心。汲桑似是看出了什么，再一想刘奕骞部众不愿内迁耕作的传言，心头顿时有了计较，也不再说刘武衡，只拉着刘奕骞到符云身边开始吹捧符云勇武。符云自小听惯了这些，并不觉得如何，反倒是在两人心里又多了个深沉有度的标签，汲桑左思右想，总觉得刘奕骞那些小心思瞒不过符云，只是不知道那钱良的出现是巧合还是符云特意设计的。
若是巧合，未免太巧了，甚至叫人不自觉想起天命时运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可若是符云安排的，她又是自哪里结识这诸多能人异士？必然不会是符氏，盖因符氏若能有这份缘法，当年也不会落得任人鱼肉的下场。
可要不是符氏，一个能令这些身怀杀器的能人俯首称臣，那就衬得符云的手段更可怕了，毕竞这些人总不能因为符云和她们一样都是女人就俯首帖耳吧?汲桑越想越觉得这事和当初莫名出现在山洞里的粮食一样诡异，抬眼却见符云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正不辨喜怒的盯着他，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好悬没把手里的筷子摔了。
刘奕骞脸色诧异，不理解汲桑怎么在顶头上司面前还能走神，符云反而笑了：“世平这样心疼子孙，倒教我不好再劝了。”刘奕骞接过了符云给出的梯子，一副苦口婆心心的样子劝汲桑：“虽说教家里的女郎和那群半大小子一道读书确实操心了些，可如今的世道，不拘男女多学些本事总错不了。”
他说着朝符云拱拱手，“咱们这把老骨头又能护着她们几天，如今多学些本事，将来主君还能短了她们前程吗？”
毕竟如今符云麾下第一人可是谷绍仪这个女子，有一争之力的要么醉心匠事要么身体不好，他们家中的女儿学些本事，将来未必不能如谷绍仪一般出仕。哪怕遇上兵祸，有才名在身的女子活下来的几率也高些。且以他们的出身，自家教养后辈又能学些什么，君侯既然要令麾下文武的子孙进学，自然不会应付了事，哪怕只是让寻常士人教导，有符云这等正经世族出身的人从旁看着，于他们而言也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汲桑这种聪明人自然不会反对，他趁着刘奕骞唱念做打的时候想好了解释：“桑非是不愿，只是桑家中子嗣不少，并非各个都有心向学，不知主君这官学都教些什么，如何考核学生？”
他说着一摊手，语气无奈：“桑家中子嗣不少，能潜心学术的却不多，若是主君要请人教授经义，桑可不敢将家中那几个不学无术的小儿送进官学丢人现眼。”
符云闻言失笑：“自然不会是经义，二程姊妹前些日子同我说她们带的徒弟已经出师，她们也能抽身出来回归本职了。”刘奕骞与汲桑俱是一愣。
什么本职，二程的专长不就是医术和水利吗？“说来你们可能不信，她们的专长是给幼童启蒙。"符云真诚道。谁家蒙师从治病救人到兴修水利无所不通，甚至连行军打仗都能插一脚啊。就算受益的是他们的子孙，这也太过大材小用。两人隐晦的表达了反馈意见，但不是有多担心二程不能一展长才，而是作为什么都懂一点的通才，二程是边郡难得的靠谱兽医，她们要是去带孩子了，部中牲畜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