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我怎么可能死了?”浑浑噩噩地尾随一群颤颤巍巍的孤魂野鬼,沿着黄泉河,慢慢地往前走着,忽然,我听到前方有人叫我名字。
声音很熟悉,那种让我灵魂一颤的感觉,我抬起头,望着前方指挥着一群孤魂野鬼走上一条漆黑的乌篷船的老者,难以置信地问道:“父亲,是你吗?”
“父亲,一言难尽,庙堂之内勾心斗角,若不是孙知府还算清明,孩儿早已被害多年。这一次……这一次,我也不知何故,就被害了。推官不好做啊,天下大乱,这小小宋朝偏安江南一隅多年,早已风雨飘摇,乱贼横生,人心不古,冤案丛生,孩儿力不从心啊。”我一脸苦涩,想哭了,却没有眼泪。
“父……父亲,这是哪里?我……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目瞪口呆地望着睡梦里无数次出现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在昏暗阴冷的黄泉路上与父亲重逢,他老人家依旧如记忆中那般慈祥,目光中带着一丝严厉,仿佛他还是那个在人间教导自己破案、明辨是非的宋老推官。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空荡荡白袍下边的身体轻飘飘,仿佛没有重量,这才意识到,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在人间奔波破案的小小推官,而是一个已经离世的鬼魂。
无数次想过自己的死亡方式,是死在歹人利刃之手,又或者死于贼人血腥报复,再者死在官场尔虞我诈的倾轧之中,安逸一点,死在床榻之上夫人温软的怀抱之中,怎么想,也没想到客死在一张古庙森森阴冷的草榻之上,时也命也!
我沉默片刻,心中既有对父亲的感激,也有对人间的留恋,抬头看向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父亲,我虽然已经离世,但心中仍有未了之事。那些怨气冲天的冤案、那些未解的谜题,我……我放不下。”
我低下头,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也明白父亲的话有道理,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父亲,我明白了。我会在这里好好休息,不再为人间之事烦忧。”
我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释然,自己已经完成了在人间的使命,如今是时候放下一切,安心休息了,望着父亲慈祥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回到了儿时,那个在父亲庇护下无忧无虑的时光。
宋清慎微微一笑,目光中满是慈爱:“欢儿,好好休息吧,为父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黄泉河浪涌翻滚,像是愤怒的黄河一般,浊浪滔天,宋清慎睁大了双眼,惊叫道:“不好,黄泉暴怒了,怎么回事?难道是什么冤情惹怒天地幽冥了?那是什么?”
我往黄泉河边凑了凑,望着那奔腾跳跃的黄泉河水,心中原本的平静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黄泉河浪涌翻滚,仿佛愤怒的黄河,河水中的菊花在浪花中若隐若现,黄得耀眼,却又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宋清慎眉头紧锁,目光凝重地望着黄泉河,沉声道:“黄泉暴怒,必有冤情。这些菊花……似乎是某种冤案的象征。”
“宋欢。”冥皇的声音如同洪钟,回荡在黄泉河上空,激荡不已,郑重地说道:“你一生匡扶正义,破案无数,功德无量。如今黄泉暴怒,皆因阳间有几桩冤案未解,怨气冲天,扰乱了冥界秩序。”
冥皇抬手一挥,黄泉河中的菊花骤然凝聚成一幅血淋淋的画面,画面中,一个年轻的职员倒在宾馆的房间里,面色苍白,双目圆睁,似乎死不瞑目,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朵滴血的黄花,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未了的心愿。
我看着画面中满身是血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抬头看向冥皇,坚定地说道:“冥皇陛下,我愿重返阳间,查明此案,为众冤魂伸冤!”
话音未落,冥皇抬手一挥,一道黑色光芒从天而降,落在我手中。
“此乃炼魂塔,上古冥器,可助你收服冤魂,查明真相。”冥皇说道:“宋欢,你此行务必小心,阳间之事虽与你无关,但此案关乎冥界秩序,不可大意。”
宋清慎站在一旁,眼中既有欣慰,又有担忧。他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道:“欢儿,此去阳间,务必小心行事。为父在冥界等你凯旋。”
冥皇抬手一挥,黄泉河中的菊花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通往阳间的黑色漩涡,望之一眼,目眩神迷。
“等等?职员?公司?这是什么?不是回大宋临安吗?”
宋清慎望着儿子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期待与担忧,他知道,宋欢此去,必将再次掀起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
“放心,由炼魂塔相助,他会平安无事的。等他功德圆满,地藏王菩萨那里,我会说一说,他的前途将不可限量。”冥皇眼神幽远,谁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房间,身上汩汩而流的鲜血染红了雪白的床单,低头看了看自己年轻而匀称的身体,难道自己不是回那处破庙附体重生吗?白嫩的手指动了动,艰难而沉重,忽然,一阵密密麻麻的记忆,风卷残云般涌进脑袋里,头痛剧烈,宛若快要爆炸的气球,瞬间又昏死过去。
循声望去,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白色帽子的女孩,正在更换一个红色液体的玻璃瓶,宋欢,哦,不对,从记忆上来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