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徐烨和徐言在李大爷和王婶的资助下,一个成为了二十岁的坚毅青年,一个也经历了十四岁的豆蔻年华,自从四年前二人的父母因为意外去世徐烨兄妹与李大爷和王婶母子形成了特殊的羁绊,李大爷不仅教会徐烨种地和生活知识,还传授他机械加工的手艺,让他能够养活兄妹两人;邻居王婶母子,也看到了徐烨兄妹两人的不容易,也以她们微薄的收入,尽力的给他们一些钱物。
这日,梧桐叶打着小璇儿落在李大爷的墓碑前,徐烨蹲下自己的身子,把最后一把土压紧实。铁锹炳上的裂口磨的掌心生疼,这铁锹原本就是李大爷曾经用来教导徐烨的老工具。
放着李大爷的棺材的小屋里的白炽灯,在那暮色的环境里亮起来时,徐烨看清了李爷爷留下的那个樟木箱子。箱盖上印着褪色的印记,上面的铜锁也已经生锈成了墨绿色。王婶粗糙的手掌轻轻的覆着箱子上面,灯光在她眼角的皱纹里面跳动:“李大爷无儿无女,走的时候,还牵挂着你们两个,把自己该安排的的都安排好了,他这辈子积累的东西都在这个箱子里了,小烨,小言,李大爷可是把你们当做亲孙子和孙女了。”说完王婶轻轻的抱着徐言,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徐烨打开樟木箱子,樟木箱子发出吱吱的沉闷声响,印入眼帘的是一个码的整整齐齐的牛皮纸的信封。里面是一叠叠破旧,快要发潮的纸币,几分,几角,几块,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点点存下来的积蓄,为了留给他不是亲孙子孙女胜是亲孙子孙女的,两个可怜孩子。信封旁还有两张泛黄的火车票,日期是十天后开往省城的k字头列车。那是李爷爷在生前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连忙去车站买下了这两张车票,想让两个孩子去省城过上更好的生活。箱子下面有几块锈迹斑斑的勋章和弹壳,眼神一直看着仿佛看得到,曾经遇到的枪林弹雨。
徐言也突然抽泣来了,两只小手的指节被勒出来深红的印子。她想起来她十岁生日的时候,父亲说过,等她长大就带着全家一起去BJ看天安门,可这承诺却早早的刻在了泛黄的纸页里,成为了一个无法实现的假象。
曾经的曾经,“小烨啊,这个世道就像是一辆老卡车。”李大爷用改锥敲着零件的前端管子。“这个世界,该换的零件就得换下去,但关键部件不能换。”此刻徐烨想完了,那工具箱的最底层的手电筒突然亮了起来,徐烨才发现是妹妹不小心按开了开关。
随后,徐烨徐言兄妹两,准备启程,去往省城,那日清晨起了大雾,王婶往兄妹俩的蛇皮袋里塞了二十个茶叶蛋。火车站广场的梧桐树上挂着残破的横幅,徐烨心里面想着的是去年庙会时李大爷踩着梯子看的表演及祈福。老人当时嚷嚷着要给孩子们讨个彩头,红布上“平安顺遂“四个金字被雨水冲刷得斑驳不清。
徐烨摸到裤袋里那柄瑞士军刀。刀锋划过牛皮纸信封的瞬间,他看见刀柄的字迹从折痕里渗出来。在王婶拿的存折的背面用铅笔写着串电话号码,王婶也把徐烨,徐言舅舅和姑姑的地址在旁边画着的小太阳里面——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画的图案,并且告诉他们他们还有个未见面的二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