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玄11年
时值寒冬，本是不必出车的日子，李老汉还是决定出去拉车，或许碰上几个好心人能挣几十个铜板。
李老汉看了看窗外，雪很大，看不清路。
内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位妇女抱着娃娃走出。见李老汉准备出去，那妇女眉头皱了皱：“你要去拉车？”
李老汉没有搭理她，只是看着窗外，期盼雪能小些。
见李老汉不搭理自己，妇女摇摇头走回屋内，将房门关上。
他们二人本是萍水相逢，结为夫妻也不过是无奈之举。
原来此女是南方逃荒过来的，本地官府对外乡人不大待见，若是不在此扎根便要将其撵走。她见李老汉为人老实，便糊涂间结为了夫妻。
她甚至不知道李老汉原名是什么，因为街坊都叫他李老汉便学着他人也叫他李老汉。
说他是老汉其实也不老，只是个三十多岁模样，常年拉车养出一身腱子肉，若是不知者甚至会当他是个猎户。
“娘子。”李老汉招呼一声。
那妇女在屋内回道：“今日雪大，你便在家修养一日，莫要去拉什么车了。”
“我不是说这个，只是今晚我要迟些回来，你带着权儿先睡吧。”李老汉道。
虽不知他是何意，但妇女还是同意下来。
但夫妻一场，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早些回来，莫在外面耽搁了。”
李老汉看了看窗外的大雪推门走了出去。雨雪打在脸上有些疼，但仔细看就能发现李老汉似乎并没有被这恶劣天气所限制，反而有些精神抖擞。
将停在门口的木车拉起，李老汉长舒一口气，便踩着雪地往闹市而去。
今日雪大，想来闹市区也未必有人，但是去看看也挺好。
李老汉拉着木车，游览着这一年都难得一见的雪景。常人都道雪落时难觅生机，可这缥缈的雪景又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李老汉正行间，被一个中年人拦下。李老汉定睛看去，却见此人一身白衣，在这雪天实在不大显眼。
“老……”那白衣男子似乎想说老先生，但看清李老汉面容又改口，“这位兄弟，可能与小弟一碗热汤？”
李老汉有些疑惑，这街上虽没个人影但酒馆饭堂也不曾关门，何不去那些地方要碗茶喝喝？
但他为人憨厚，虽不善言表但心地善良。便放下木车，领着白衣男子往一处酒楼而去。
这酒楼有些年代感，木墙已经被蛀虫啃咬不像样子。本是卖相极差的酒楼，此刻却灯火通明。
大堂里没多少客人，但二楼隐隐传来吆喝声。李老汉知道那是一帮富家子弟在聚会，这家酒楼虽然自外看去不大美观，但酒菜却是一绝。
店里小二招呼二人坐下，他见过李老汉。虽然拉木车算不上什么有钱人，但李老汉为人街坊邻居众所周知，这小二多少也明白些事理。
“李先生要吃些什么？”小二洪亮的声音响起。
“小兄弟，你与我筛两碗热酒来，再取些……干果吧。”本想取些荤食，但想到自己囊中羞涩却也没敢开口。他略带歉意看向白衣男子，讪讪一笑。
“兄弟不必如此，本是萍水相逢，却愿意散财，在下又有何话可说？”白衣男子一笑。
“小二，与我切些酱牛肉来，我要与这位兄弟痛饮几杯。”白衣男子又道。
闻言李老汉面露难色，张嘴想说话却被白衣男子打断。
“兄弟莫不是以为我是吃些嗟来之食之人？我有些银两，兄弟不必担心。”白衣男子爽朗一笑。
李老汉点点头：“我自没有看轻兄弟，只是我身上只带了十来个铜板，若是超了，我回家取些也非不可。”
“哈哈哈，痛快。”白衣男子爽朗一笑。这番模样与他方才在雪地里的狼狈模样全然不同，李老汉只觉此人有些奇怪。
他貌似是故意拉着李老汉过来吃酒的，这么说来也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意思。
不多时小二将干果和一盏冒着热气的酒壶端了上来：“客官先用着，酱牛肉一会就出锅。”
“你这店真是有趣，不先上些肉食，却用些干果当前菜。”白衣男子摆手道。
小二一时间听得糊涂，这干果不是李老汉让上的吗？怎么这一端上来反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他有些求助般看向李老汉。
李老汉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冲他憨厚一笑。
“客官您说笑了，这干果可是这位先生让上的呀。”小二甚至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衣男子看看店小二，又看看李老汉，旋即笑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本意是说将肉菜先端上来与酒一起吃，干果待酒足饭饱与这位兄弟谈闲之时再上，可使嘴里有味，话不尽。”
“那这边给客官您撤下吧？”小二试探性问道。
怪哉，这白衣客官当真怪极了。人家客官都是先上干果顺嘴开胃，待酒肉齐时大块朵颐，他反倒是要先上肉菜再使干果。
便抛开了，这二者哪个先上也分个讲究吗？
“不必了，在下言语上冒犯，多有得罪。”白衣男子捻起一块干果，放入嘴里嚼了起来，又倒上两碗热酒。一碗推到李老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