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叫越平隆吧?应该称为什么君?”
越平隆嘴巴张了张,旋即明白自己露馅了:“先生是什么人?我一开始看您留了短发,还以为也是一名日本人。”
“也?”李谕说,“你真是日本人?”
越平隆说:“没错,本人小越平隆,是一名日本的学者。”
“学者?”李谕一肚子狐疑。
小越平隆拿出一本书:“此书是我写的,由贵国之人翻译成中译本。”
李谕看了看书名,《满洲旅行记》。
立刻猜到他是个日本派来调查中国的情报人员,不过硬要说成学者,似乎也过得去。
小越平隆说:“我行走中国大地多年,能认出我身份的真是不多,阁下到底是谁?”
李谕感觉没必要藏着掖着:“在下李谕。”
小越平隆一惊:“原来是国师!”
李谕说:“国师一词,恐怕用得不太对。”
小越平隆不是专门的间谍,很多地方有马脚,但旋即笑道:“幸亏尊下不是国师。”
李谕大体翻了翻手中这本书,叹道:“先生真是用心良苦。”
小越平隆道:“先生的语气有点奇怪,此书翻译出来,想必对贵国也有帮助。如今想对东北有所了解,没有胜过此书的资料。”
李谕问道:“此书可否借我参阅?”
小越平隆并不阻拦:“帝师请便,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反正听了好多次“荣幸”,但从日本人嘴里说出来,真是令人感慨。
这本书又名《白山黑水录》,一听名字就是说的满洲之地。
小越平隆是众多日本派到中国刺探情报之人,他这本书虽然后来自称是为了帮助中国抵御沙俄,但李谕作为穿越者,一眼就看出来其野心。
可惜这本书虽然一年前就在上海翻译成国文,却并没有引起太大重视,很多人天真地以为日本真的是在帮助中国抵御沙俄。
尤其是一年后日俄战争日本胜利后,此种情绪更加弥漫。
李谕翻开序言,发现这名叫做赵必振的中文译者也隐隐看出了日本的企图,并在序言中写道:“满洲者,吾国之土也。吾自不经营以防俄,他人代吾经之营之防之。意!何其异也!”
小越平隆已经非常卖力,但相比起后来专门的日本间谍,还是差了一截。
李谕在船上读书时,上海的东亚同文书院几名学生正在聚会。
一名日本学员,林出贤次郎说:“昭雪学姐此去任务沉重,我与波多野兄为你饯行。”
林出贤次郎是东亚同文学院的学生,但比近卫昭雪晚了一期,他是第二期学员。
近卫昭雪虽然是近卫家族远支,但近水楼台先得月,家主近卫笃麿一次巧合中见到她,就看出其潜质,专门培训为高级特工。
近卫家族一向推崇极端主义,近卫昭雪受到影响,也希望做出点事情,让自家的远支不再那么远。
于是毅然决然进入了近卫笃麿创办的东亚同文书院。
近卫昭雪对两人说:“两位学弟很快也会被委派任务,我们从此将天各一方。”
林出贤次郎后来当过溥仪的翻译,与另一名波多野养作都是2期的优秀生。
林出贤次郎说:“我想为昭雪学姐唱一曲《敦盛》以饯行。”
近卫昭雪说:“谢林出君。”
林出贤次郎取出一支折扇,起身边舞边唱:
“人生五十年,如梦又似幻。一度得生者,岂有不灭者乎!”
这是日本的织田信长很出名的一段敦盛舞。
波多野养作鼓掌道:“林出君果真有大将风采。”
林出贤次郎坐回位置:“从此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昭雪学姐,思念让人不胜折磨。”
波多野养作鼓掌的手停下了,没想到林出贤次郎直接表露了心思。
近卫昭雪早就看出了林出贤次郎对自己有意,眼神流转,但立刻说道:“林出桑更应该怀念家乡的樱花。”
开始是“君”,现在成“桑”了,林出贤次郎听出近卫昭雪是在拉开距离。
但近卫昭雪的几个眼神就让他心动神摇,他掏出一瓶酒说:“这是来自我家乡和歌山,亲自酿制的清酒,我带来后一直舍不得喝,但今天如果不与昭雪学姐共饮,恐怕没有机会了。”
近卫昭雪看着眼前的清酒,微微一笑:“弟弟就是弟弟。”
林出贤次郎退而求其次,立刻说:“我愿永远做学姐的弟弟。”
近卫昭雪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你还是先做好皇国委派的任务,不然可没有脸面见我。”
近卫昭雪抬头饮酒时露出的雪白脖颈,看得林出贤次郎差点呆住,听了她的话,立刻也干了杯中酒:“我定不会有负皇国大业!”
虽然后世都知道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