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尴尬了。要知道在古代,皇上的地位那是犹如人间之神,
“天子”的名号不是白叫的。就连皇帝的大便都能入药,还美其名曰
“龙遗”。据说药店会从太监手中把皇帝每天的大便专门买过来,然后掺进去朱砂、百合除去臭味,再放山楂和蜂蜜,合成药丸,取名
“龙遗丸”,高价卖给北京的达官贵人们。虽然售价不菲,依旧供不应求。
想想也是:光绪只有一个人拉,哪供得上这么多人抢着吃。物以稀为贵喽。
药店声称经常服用可延年益寿,清肝明目,壮阳补肾,强身健体。只是如今皇上肾都不好,甚至命根子都有问题,
“龙遗丸”的功效就说不过去了。这不就是那个恐怖故事嘛:——你能举个悲惨的例子吗?
——不举!哎,事情传出去,肯定会丢尽皇家颜面。不过此后末代皇帝溥仪好像也有这个问题。
这真是……天要亡我大清!当时多福德也没开什么具体的药,因为本身就只是亚健康,所以得靠调养。
他的建议是多喝奶,人奶牛奶都行。甚至多福德还说人奶更好,要是喝牛奶,就要额外添加乳糖。
然后就是让光绪拔火罐。应该是古希腊的一种拔火罐疗法。不过在西方好像主要是用来放血。
众所周知,西方以前的医学超级迷恋放血疗法,用火罐的吸力能够更有效地多吸出血。
华盛顿就是得病后,被放了三天血死的,整整2.4升,几乎是人体血液的一半!
哪能受得了。好在太医院不敢给光绪放血,不然真不知道这个医生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李谕好奇问道:“皇上的龙体如何?”多福德知道李谕,说道:“贵国皇帝的身体依旧没有太大问题,但一直处于虚弱状态,没有多少改观。”多福德非常纳闷:“我行医多年,见过身体虚弱者,但长时间虚弱又不见其他病因的真是稀奇。”多福德当然不能理解宫廷里残酷的权力斗争。
李谕悄声问道:“真的没有什么大碍?”多福德说:“我保证,并没有。”李谕在给光绪上完今天的
“自然知识科普课堂”后,在走出西苑时发现多福德医生仍旧没走。他被载振拦住了。
载振看到李谕,也招呼了一声:“李谕先生!”李谕走过去,听到多福德对载振说:“对此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从你的描述中,可以初步判断你的那位朋友所患正是梅毒。”载振问道:“有没有什么治疗的办法?”梅毒是哥伦布从美洲带回欧洲的,但如何在欧洲传播开的,大家早就开始互相指责,不过大部分国家都称其为
“法国病”。但高卢雄鸡当然也不愿意背这锅,称之为
“那不勒斯病”。多福德说:“如果在xx行为之后用泡过酒的布包裹危险部位还好。如今已经染上,就不好处理了,只能用水银等摩擦皮肤,或者直接坐入水银砂锅中。”载振愕然:“这样真可以?”怎么听都像是在受刑。
多福德说:“或许能够减轻病症,但我也不懂如何治愈。”载振叹了口气,
“就连你们洋大夫都没办法,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李谕问道:“贝子,不知道是……”载振连忙说:“是巴隆。”他生怕李谕误以为是自己。
坊间一直传闻同治皇帝也是死于梅毒。
“巴隆?”李谕讶道。载振说:“他最近寻花问柳,好像是找了几个从南洋来的,没想到……”巴隆作为军机大臣荣禄的儿子,和载振此前都是公子哥,年龄相彷,经常玩耍。
不过巴隆老爹刚死,就去烟花之地怎么也说不过去。这家伙真是无可救药。
载振突然想到李谕也懂西学,抱着试试的态度问道:“李谕先生,你有办法吗?”李谕摊摊手:“我可不懂医学。”虽然知道治疗这玩意得靠抗生素,但短时间哪里去搞。
必然是要大量实验,穷举去一个个试出来青霉素的优良菌种。巴隆的遭遇倒是启发了李谕,他以后如果建立个实验室,专门设立几个房间,进行穷举貌似也可以。
但多久能搞出来就不好说了,所以这种事后续得找人专门来做才行。青霉素只要造出来,几乎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李谕脑子一下子想飞了,载振叫了他两声才反应过来。载振叹息道:“要是没有办法,只能试试用水银了。”李谕本想阻止,多福德却献上了殷勤:“我的诊所可以提供医疗服务。”载振喜道:“如此甚好!”李谕想,就由他们去吧,反正自己已经说了不懂医学,插不上嘴。
——回到家没多久,丰泰照相馆的一名学徒就找上门,告诉李谕唱片做好了,准备在大观园影楼进行首映,特邀李谕前去。
他还留下了两张票。于是李谕准备叫上吕碧城去瞧瞧。这可是中国有史以来的第一部电影,甭管什么水平,本身的象征意义已经足够大。
丰泰照相馆1909年时发生过火灾,所有的仪器以及录制的影片都付之一炬,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