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大学堂的部分学生撤离到了南洋公学读书,如今再次开学,倒是正好再带回了足球运动。”李谕点点头说:“想不到上海足球诞生这么早,已经有了德比之战。”
“德比之战是何意?”张伯苓问。李谕解释说:“就是一个城市里的两支水平差不多的队伍之间的竞争。”张伯苓问:“是来自英吉利语?”李谕说:“是的,英语。”张伯苓说:“难怪我没有听说过。”李谕笑道:“英国人对足球才是真爱,简直爱到流氓的地步。”第二天,李谕准备回京城时,张伯苓还给他拿来了一份手稿:“这是我写的关于体育开设的相关章程,京师大学堂可以参考一二。”李谕感激道:“有劳先生!讲义我存放在家中,回去誊录好后就会寄过来。”张伯苓拱手笑道:“这不就是礼尚往来!”回到京城后,李谕把章程以及足球拿给了张百熙看,甚至还稍稍演示了一下足球如何踢。
张百熙对此非常惊讶:“原来这就是足球,看起来并不是靡靡之物,确可推广之。”李谕说:“自然,足球这项运动本身是很好的,至于当年高求之事,只能说是人的问题,不是球的问题。”张百熙感觉确实有道理,又看着章程道:“里面的建议也都很好,我会酌情施行。”李谕心中很开心,以后京师大学堂除了桌游,又有了一样新的娱乐活动。
这些无不切实丰富了京师大学堂学生们的课余生活。李谕为自己的
“创举”非常开心,但没得意多久,就被辜鸿铭叫了过去。原因嘛,当然是因为李谕这次中期考试经学科目再次不及格……辜鸿铭看着手中的试卷说:“虽然你又考了第一名,而且其他科目成绩非常优秀,甚至外文多了两个高分附加科,丁总教习额外出的高难度西学题目也能够轻松应付。但经学之文章实在不堪入目,文章不通就不提了,书法字迹也如此不堪。”李谕尴尬道:“您知道的,人的精力毕竟有限,科学之道确实花费时间太多。”辜鸿铭说:“这我倒是能理解,不过不及格实在说不过去,如今我们的学生里,科学各科目不及格者众多,但只有你一人经学不及格,太令人瞩目。”辜鸿铭毕竟是京师大学堂的中文副总教习,国学水平虽然是半路出家,不过比起李谕还是强了好几个段位。
李谕说:“这……确实不应该。”辜鸿铭从桌子上拿起一些书稿:“这是我近二十年来在《字林西报》所写关于‘中国学’的文章,虽然都是英文,但我想你应该可以看得懂。”李谕悬着的心放下,原来辜鸿铭是在给自己想办法。
辜鸿铭国学水平比起章太炎等大老确实差了太多,但是他写的东西也真的是浅显易懂,当做国学入门倒是不错。
李谕道:“多谢先生。”辜鸿铭又说:“再怎么我也是身在教职,虽然比不上先贤圣人,但为人师表的道理还是懂的,也当以孔夫子为榜样。”李谕之前还真是有点低看他了,辜鸿铭这么一说竟然有点让他感动。
其实也是如今李谕多了帝师身份,辜鸿铭对李谕高看了几分,对他多加有心。
辜鸿铭又拿出一摞稿纸:“还有这些,是我写的《中国札记》,不过还没有写完,只是一部分,你也先拿去看看吧。”李谕郑重接过来,
“我一定好好学习。”要是让李谕看吴汝纶、章太炎等人的国学专着,还真是头大。
但看过辜鸿铭论着的就能发现,确实特别好懂,对于李谕来说刚刚好。
当然喽,说白了就是李谕的国学经学水平真是太拉了!的确不堪入目!
想想也是,他当年上大学的时候,也是不允许挂科的。李谕这几天还真开始好好看起了辜鸿铭的文章,他看得很快,就当稍稍提一提自己羸弱的国学水平。
没多久,李谕又收到了从武汉发来的一封信,一看信件规格就知道不同凡响,落款的章赫然是湖广总督。
我的天,张之洞!看过信后,张之洞的意思倒是很简单:“近闻京师之李谕博文广知,惊动西洋,于科学之道震烁中外,望先生来我武汉,参详所建西洋工矿业之事。”张之洞在湖广总督的任上干了很多年,李谕当然知道所提到的工矿业就是汉阳铁厂和大冶矿厂。
而且汉阳铁厂名气很大,李谕曾经也了解过,绝对算是如今不得了的大工程。
汉阳铁厂十几年前就开始兴建,兴建的过程吃了不少亏。虽然现在人都知道不能让不懂的人指挥懂的人,但张之洞兴建汉阳铁厂之时,根本没有懂的人,国内也压根没有兴建炼铁厂的先例,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
所以吃点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后世当然都知道,矿石的成分区别很大。
当时英国方面的人自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在张之洞采办炼钢厂机炉时,英国人就提到:“欲办钢厂,必先将所有之铁、石、煤、焦寄厂化验,然后知煤铁之质地如何,可以炼何种之钢,即以何样之炉,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未可冒昧从事。”但这种细节问题给领导说完全没有意义。
张之洞认为中国地大物博,什么煤炭没有?什么矿石没有?让英国那边用什么就采购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