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科学何其深奥、技术何其精深,但好在越是如此越激发了斗志,并没有像某些人一样变得只知道跪舔西洋。
说话间,几人已经摸好了牌,范熙壬是主公孙权,李谕则是反贼,一亮武将牌赫然是黄月英,而且位置正好就在孙权下家。
范熙壬道:“好你个黄月英,一看就是反贼脸!先吃我乐不思蜀!”李谕笑道:“别啊,主公,万一我是忠臣哪。”范熙壬看了眼欧阳牟元,他手中是陆逊,
“人家才是忠臣!别管别的,大家伙快点干掉黄月英!”李谕正发愁自己手里没有无懈可击,没想到轮到他的回合时,欧阳牟元竟然默默用一张无懈可击解了李谕的乐不思蜀。
这下好了,李谕手气正好爆棚,一张张锦囊牌打出,手里顿时一堆牌,接着就是
“过河拆桥”、
“顺手牵羊”把孙权的牌全部搞没,然后两轮
“万箭齐发”、
“南蛮入侵”,打得范熙壬叫苦连连。虽然场上还有个何育杰的华佗,不过当他看到李谕架上诸葛连弩的时候就知道没救了。
果然,主公直接被黄月英突突死了。后面四个人甚至没有机会出牌。四人顿时觉得毫无游戏体验:“不行不行,重新来,太快了!”几局下来,大家正打得开心,有人突然来找到李谕:“李谕先生,译学馆严总办请你过去一趟。”
“严复总办?”李谕只好放下牌,意犹未尽地离开,由他们五人继续战斗。
刚进严复的办公室,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就走了过来:“你就是李谕?百闻不如一见,的确如传闻一般,少年英雄。不错不错!”严复立刻给李谕介绍:“这位是当朝状元,大生纱厂总办张季直先生。”严复提到的字李谕并不熟悉,但是大生纱厂总办再加当朝状元,立刻就知道眼前乃是清末的状元实业家张謇了。
李谕连忙道:“久仰先生大名。”张謇哈哈笑道:“我才是久仰小先生的大名。虽然我久在通州,消息赶不上京城或者天津、上海一般灵通,却也是数次,不对,应该是数十次在报上看到了对你的连番报道。”张謇现在已经辞官经商,不过在晚清的格局下,办实业根本离不开朝廷的人脉,所以张謇此后也一直与朝廷地方封疆大吏们保持着联络。
严复在旁说:“可不是吗,昨天季直刚来到大学堂,立刻找我了解关于你的消息。”
“那肯定!”张謇说,
“现在我中华大地找到个科技人才谈何容易?本人也算草创纱厂数年,明白了我们与西洋诸国有着多么大的差距。厂中所有机械都是采购自英吉利国,简简单单的纺纱机我们都无法搞清原理,谈何军舰大炮。”张謇现在算是晚清少有的
“人间清醒”。当初他的大生纱厂也差点办不起来,几位官员说好的融资突然没影,好在张謇听从沉敬夫的建议,破釜沉舟,不再等资金,直接全面生产。
然后用售卖棉纱的收入再去购买棉花,维持运转。所幸随后的几个月里,棉纱的行情看好,纱厂的资金不断扩展,不但纱厂得以正常生产,年底还略有结余。
大生纱厂才算生存了下来。这种路数在后世见怪不怪,最典型的就是曾经拿着期房炒房的那帮人……李谕承认道:“差距确实很大,不过很多人却依然未能正视差距。”张謇叹了口气:“不仅没有正视差距,甚至已经有许多人选择放弃,心中已经自认不如洋人。”严复对此也深有感触:“许多人真的是怕了。”
“所以我才说有你不简单,”张謇道,
“终归是让我们明白,原来国人依然可以学明白最难的西学,着实让人振奋!实不相瞒,我去年刚刚创立了一所通州师范学校,我经常告戒学生,要积极学习西学,以李谕先生为榜样,奋起直追。”通州师范学校在后世,是与京师大学堂师范馆、南洋公学师范馆一同被公认为中国师范教育肇始三大源头的。
它也是后世扬州大学、南通大学等学校的前身。李谕深知此时办西学的难度:“总办先生不辞辛苦,如果可以多办理工科,将更加有利。”张謇无奈道:“我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如今想创办科学相关学科,实在是无比艰难,所需资金比之经史、外文高了太多,各种设备我也不太懂;最关键如今根本找不到几位懂西学之人作为教习。”李谕也叹了口气:“只能慢慢来了,从简单处着手。”
“是的,”张謇继续说,
“我如今已经确立了思路,即‘父教育,母实业’,二者一个都不能放下,不然就是一条腿走路的瘸子。”李谕竖起大拇指:“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张謇也学着他竖起大拇指:“小先生出口不凡,概括到位。”李谕笑道:“我也是听别人讲的。不过说起来,如今张制台等人尽力发展矿业与钢铁业,总办先生则发力于棉纺行业,一轻一重,在实业路上算是两手都抓了。”张謇说:“当初我曾经研究过西洋诸国的发展历程,似乎正是从纺织行业起步;而钢铁、煤炭等重工业则是国之重器,两者都不可以放松,如此才能操经济之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