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生活不至于过得拮据。
至于登台唱戏,完全是他的个人喜好罢了。
袁克文迈着标准的台步,唱起昆曲,台下不时有人大声叫好。
李谕对身旁的黄楚九说:“上海滩青帮有头面的人是不是都来了?”
黄楚九说:“那可不!整个上海滩的青帮几乎都卖他面子。”
李谕笑道:“上海的花界更愿意卖他面子。”
一旁的刘鸿生突然说:“能不能让他们稍微帮点小忙?”
黄楚九心情很好,问道:“什么事?”
刘鸿生说:“自从李谕先生的汽车工厂招募告示贴出,就来了不少江湖混混,如果不招他们,就赖着不走;要是给他们几个钱打发,第二天来得反而更多。”
黄楚九说:“在上海滩做买卖免不了这样,要想一劳永逸,眼下正好有个能办事的,稍等。”
等袁克文唱完昆曲,黄楚九起身来到一张桌子旁,向一旁指了指:“黄探长,这边讲两句?”
黄金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原来是李大学士。”
他随即来到李谕和刘鸿生的这一桌,说道:“李大学士也来这里逍遥。”
李谕淡淡一笑:“没有黄探长逍遥。”
黄金荣哈哈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
他身为法租界探长,作息相当随便,每天睡到自然醒,吃个午饭后就与赌友吆五喝六,晚上则在十里洋场过丰富的夜生活。
至于办案?用他的话说,每时每刻都在办案。
其实就是有事了下面的巡捕便来找他,黄金荣往往只是耳提面命几句,事情就可以摆平。——的确也算是个本事。
主要是他手底下控制大量的混混,耳目众多,很容易找到各种案件线索。
刘鸿生把汽车工厂的事情告诉了黄金荣。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黄金荣听后,侧过头往后面喊了一声,“月笙,过来一下。”
杜月笙迅速闪身到黄金荣身旁,“您叫我。”
他刚刚拜在黄金荣门下,凭借着头脑灵活、八面玲珑的本事迅速夺得了黄的赏识。
黄金荣说:“这位是李大学士,你知道吗?”
杜月笙恭敬道:“全天下哪还有不认识李大学士的人。”
黄金荣说:“我听说就有。”
“谁这么有眼不识泰山?”杜月笙问。
黄金荣说:“李大学士在上海要开家工厂,造汽车。”
杜月笙插嘴:“这是大买卖!”
黄金荣接着说:“厂子在徐家汇一带,有一些不识好歹的去捣乱。我记得你以前和那个叫张啸林的在徐家汇一带做过事?”
杜月笙回道:“是的。”
黄金荣说:“你啊,得学会怎么教手底下的人,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杜月笙很聪明:“李大学士就是不能惹的人。”
“那是自然,当年陈都督就对李大学士十分恭敬,”黄金荣说,“怎么能让一帮不知好歹的小混混扰了李大学士的大事?”
“我明白了!”杜月笙打着包票说,“我今天亲自去一趟,保证绝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很好,”黄金荣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笑呵呵对李谕说,“李大学士,月笙是我的人,他办事您放心。”
李谕说:“有劳黄探长还有杜巡捕。”
“不敢不敢,”黄金荣说,“都是应该的,要是让您在上海滩不高兴,就是丢了上海滩的面子,我黄金荣更没了面子。谁叫工部局的董事都天天夸您,以后我还得仰仗您在那边说两句好话。”
李谕可算知道为什么他办这件事如此利索了。李谕在洋人圈里太有名,法租界工部局董事和英美公共租界的董事们都非常尊敬李谕,也乐得与他攀交情。
“好说,好说。”李谕随口应道。
袁克文此时也卸了妆,来到台下。
黄楚九立即说:“二爷这边坐。”
袁克文坐下,看到了李谕,顿时不胜唏嘘:“李大学士,别来无恙。”
“袁公子一家生活可好?”李谕问。
袁克文叹了口气:“还好。”
“算起来,当年从八大胡同抱出来的家骝,也到了上学的年纪。”李谕又说。
“李大学士竟然记得犬子,他也随我搬到了上海,今年就要上学,”袁克文停了一下,然后又悠悠地说,“要是将来能做个如院士先生一般的大科学家,也是一个不错的出路,总好过在官场尔虞我诈,浮浮沉沉。”
“未尝不可,”李谕说,然后问道,“袁公子真不准备回京津了吗?那里总归还有张家帮忙,不至于……”
袁克文摆了摆手:“不回去了,我在上海挺好。”
张镇芳(张伯驹之父)和袁世凯是亲戚,张镇芳混得一直不错,袁克定后来便投奔了张家。
可按照袁克文的性格,还真不想寄人篱下,而且他与大哥关系不和,更不愿意回去。
李谕也没法劝。
黄金荣则大大咧咧说道:“全天下没有比上海滩更快活的地方,二爷,您说是不是?”
袁克文精神一振:“没错!”
黄金荣悄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