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最好的医学院。”
“50栋建筑,这么多?”朱启钤对建筑了解也不少,继续说,“希望不要建成一座外国的小城市,最少应当学习中国建筑的屋顶样式,那是中国建筑的精髓。”
胡赛显然已经研究过一些中国古典建筑风格:“斗拱?实话说,我对这种形制并不了解。”
李谕立马给他提建议:“京城里住着专门做皇室建筑的世家,不如把他们请来。”
胡赛对这个提议相当欢迎:“洛克菲勒先生在最近的一封电报中说,希望能够形成如同中国宫殿一样的建筑风格。请来皇家设计师再好不过。”
朱启钤说:“胡赛先生,我事先声明,皇室建筑的造价将会非常高,这不是普通的中国风格。”
顾临拿出那封电报:“上面说了,不惜工本。”
朱启钤讶道:“就这么笼统简单一句话,你们便可以做决定?”
顾临摊摊手:“总不能把洛克菲勒先生请过来现场看吧,只要结果令人满意就够了。”
朱启钤不再说什么,毕竟是他们出钱。
洛氏基金会疯狂得难以置信,不仅建筑主体舍得砸钱,内部设施也力求最大限度达到最先进的标准。从病房、教室到实验室,全是最考究的西式设备,甚至水管、门锁、抽水马桶都是从美国运来的。
朱启钤说:“好在你们选择了豫王府,这里的砖墙质量极佳而且数量足够多。要是做中国传统宫殿式风格,可以把这些砖直接拿来用,起码外墙够了。”
胡赛问道:“为什么不能烧制新砖?”
“看来诸位还是不太了解皇家建筑有多费钱,”朱启钤说,“里面的每一块砖用的都是特殊工艺,现在恐怕已经很难找到会烧制皇家用砖的工匠。”
胡赛啧啧称奇:“中国皇室真是我见我最会享受的。”
豫王府的墙非常高。乾隆时期的第四代豫王曾和皇帝下棋,有一次下了个平手,乾隆对豫王说:“朕不赏你,也不抠你门钉。这样吧,朕准你府墙加高三尺!”
传统建筑中的院墙高低属于级别象征之一,准许加高府墙实际是赏给荣耀。
由此北京城留下了“礼王府的房,豫王府的墙”谚语。
朱启钤说:“烧制墙砖地砖的工人找不到,但可以雇佣先前在皇宫里工作过的工匠,重开官窑烧制琉璃瓦,并且能够使用绿色琉璃瓦。”
胡赛听出这个问题很关键,外墙色彩本来也是建筑风格的重要体现:“绿色的屋顶?我很少见到。”
朱启钤说:“绿色琉璃瓦仅次于帝王才能用的黄色,王爷或者顶级大员才可以使用。”
此时的人们还没有绿帽子观念,头顶绿色是相当尊贵的事情。
胡赛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些重要讯息:“具体的细节希望在见到你们所说的皇家御用设计师后继续进行沟通。”
朱启钤说:“另外,要是你们希望在内部同样加重中国风格,我还能请到在清宫和颐和园画过廊画的师傅,就是价钱高点,画一尺最少5个银圆。”
顾临大手一挥:“不贵!必须用!”
此时美国国内已经开始渐渐出现一战时期的战时繁荣,英法自从今年二月开打的凡尔登战役后,越发感觉吃力。
凡尔登本来并不是什么战略重点,但几个月下来已经快打成决战。
因为法国压力很大,已经无法再丧失一片领土,法军在凡尔登投入了总兵力的六成以上。新上任的司令又是坚定的进攻派,战役从一开始死伤便非常惨重。
而英国则在备战马上开打的索姆河战役,——一开始英法联军设想的就是在索姆河发动攻势。
凡尔登纯属“意外”,是德国人挑起来的。
反正英法两国都把国库掏空,只能在华尔街疯狂发售国债。美国人赚得不亦乐乎,最不缺的就是钱。
战争对协和的建造也有不小影响,主要是物价飞涨、通货膨胀以及汇率,单是汇率方面就损失了170多万美元。而且战争期间的货运价格比任何时候都高。
北京协和最终的超额支出,让洛克菲勒基金会不得不放弃了原先定下的也在上海建一所医学院的计划,尽管上海校区的地皮已经买好。
他们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钱,此后的三十年,为协和医学院的建立和运营维持,共支出4500万美元,是洛克菲勒基金会单独项目中最大的一笔。
——不用太感激老美,和庚子退款一样,背后都有深厚的政治考量。美国如此舍得花钱,是一种投资,希望中国尽可能变得亲美,将来老美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事实上,他们应该说真的做到了。
包括二战后的对欧援助,都属于老美少有的成功的长线政治谋略。
关于医学校,别看光建筑就花了700多万美元,在二十世纪初绝对属于天价中的天价,但协和医学院的设计规模非常小:是按每年招收25名学生设计的,也考虑了将来招收 50名的需要。
学校严格执行了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的方针,对学生考核几乎是全世界最严的。
第一批考入预科的有21人,8年后毕业时只有10人,其中仅有4名是原来21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