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过程而不是通过革命实现的。”
密立根属于某种程度上的保守主义者。
但他这个“保守主义”不是个贬义词,而是说他是个有坚持的人。
李谕很尊重密立根的这种哲学观点,套用到一百年后也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僵硬地为了创新而创新,就不是创新了。
相当多的科学史传记有明显的倾向,大多更关心科学上的革命者。
但密立根的保守与严谨对物理学革命的成功也起到了重要作用。
革命者就像风筝,飞得越来越高,触碰物理学更高的世界。而密立根这些人就是风筝的那根线,离了他们,风筝就飞不起来。
“我想起了迈克尔逊先生的那句话,要做精确到小数点后六位的科学家,”李谕在回电中写道,“在科学领域中,我们可以断言许多理论经得起考验。而经得起考验的就是精确实验或测量过的,因为没有它们就没有科学。
“单纯的猜测并试图自圆其说并不是科学,更不能诞生真正的知识。
“所谓的科学革命也不是推翻,而是补充已确切的东西。
“诚然,我们需要发现新关系,但要保留原有的绝大部分。
“这,并不矛盾。”
密立根本来就只是和李谕做点正常的科学探讨,而且还关乎创新与保守这种非常基本的哲学命题。
见李谕对自己有支持的观点,密立根开心地回电:
“我一直自视为进步的保守主义者。我坚信,物理学的历史已经清晰地表明,物理学进步的唯一正确道路是一条在尊重已知真理与追求新真理之间的中间道路。
“刚才我还在苦思冥想怎么去形容这条唯一正确的进步道路,后来突然想到了你们中国的一个词,——中庸。”
李谕看到密立根的回电时有些惊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偷偷学了学中国文化,甚至摸索到了“中庸”这个核心元素之一。
“我只能说,密立根先生完全可以来趟中国了。”
密立根开玩笑地回电:“如果我懂中文,一定考考你们的秀才。”
李谕还真挺想让他来一趟中国的,李谕此后准备培养的几个诺贝尔物理学奖,全都离不开实验物理学。自己虽然有不错的实验思路,但总归并不那么擅长实验本身,要是让密立根指导指导,肯定比自己效果好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