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什么形式发放,我为何没看到?”
“你看不到就代表没有?”领队理直气壮。
李谕说:“你说有就有?要是看不到,不就是无凭无据乱抓人?”
领队说:“所有商户门面都接到了通知!”
“哦!原来是商户门面,”李谕指着那个小贩说,“他们又如何知晓?”
领队说:“我就是通过惩罚的方式,让这些刁民们知道上头的禁令!不然他们永远记不住!”
李谕冷哼道:“好大的威风,拿着一杆鸡毛就当令箭?”
“你说什么你!”领队怒道,“诋毁警察,影响办案,我可以逮捕你!”
“我说了慢着!”蔡锷提高音量,咳嗽了两下后,对领队说,“我与京师警察厅吴炳湘厅长有点交情。”
领队大惊:“您认识吴厅长?”
蔡锷为了方便,直接报上大名:“我是蔡锷。”
“您……哎呀,对不住,对不住,原来是蔡将军!”领队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打扰您的雅兴,真是不好意思!”
蔡锷说:“刚才李谕先生的意思是不知者无罪,既然这个小贩一来不懂印刷,二来只是偶然为之,不是专门散发传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属下明白,属下明白!”领队会意,转身就对手下说,“放了!”
李谕给赵谦使个眼色,拿过去两块大洋,赵谦低声对他说:“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领队揣好钱:“我晓得!不打扰几位听曲,我们告辞了!”
小贩感激涕零:“两位青天大老爷,多谢救命之恩!俺啥也没有,给您两盒烟答谢!”
李谕挥挥手:“无妨,我不抽烟。”
蔡锷倒是接了过来,然后给了他一个银圆:“我买了。”
“这钱我不能收!”小贩连忙说。
“你看我像缺钱的人?”蔡锷说,“走吧,以后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小贩走后,李谕说:“欲盖弥彰!越这么做,总统想要帝制的想法不就越为世人知?”
蔡锷说:“所以现在我只能一直虚与委蛇,否则可能会像太炎先生一样被软禁。那位吴炳湘厅长就是制定了软禁太炎先生细则之人,颇有点能耐。”
吴炳湘是听命行事,他本人在京师治安这方面做得还算不错。
袁世凯软禁章太炎一事影响本来就不好,章太炎又是出了名的牛脾气,袁便让京师警察厅厅长吴炳湘妥善办理。
吴炳湘亲力亲为,把警察换成便衣,以免刺激章太炎,还专门制订了《拟定守护章太炎住所规则十二条》《会晤章太炎规则》以及《护持太炎先生公约》,后来甚至连章太炎身边的仆人、厨师都换成了便衣警察。
章太炎两次策划“出逃”,都被吴炳湘轻松识破化解。
蔡锷估计是晓得这位吴厅长的办案能力,只能表面上附从袁世凯,不想被软禁。
袁世凯本人也非常看重蔡锷的能力,想通过以德服人的方式收为己用。
否则蔡锷插翅难飞。
李谕俯身捡起地上的传单,上面分成好几个版面宣传抵制日货,并且列举了京城几家大日货商的店面位置。但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中间部分写到了八大胡同数十名烟花女子联合起来歇业一天,并在青楼门口挂上了“勿忘国耻”字样。
李谕对蔡锷说:“这名风尘女子的言辞相当犀利,你看。”
蔡锷接过传单,上面写着那位风尘女子的表态:
“我们中国到了将亡未亡的时候了!现在所以未亡,全仗一点国民的志气。自外交失败的消息传来,首先由爱国的学生,发起惩警卖国奴,抵制日本货。没有几日,全国各界万众一心了,下至小工车夫,亦不肯与日人做工。可见人心不死,正是我国一线生机。”
很有骨气。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可我看现在记着亡国恨的反而是这些烟花女子!”蔡锷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敬意,然后看到了后面关于烟花女子的介绍,“小凤仙,山西云吉班,是专门招待上流人士的清吟小班。”
李谕看出了蔡锷那一脸想去逛逛的表情,笑道:“一会儿拜访拜访?”
蔡锷说:“要得要得!”
两人先进入戏馆听完梅兰芳的表演,今天他唱了几出新编剧目,如《嫦娥奔月》、《黛玉葬花》、《千金一笑》。
此时的梅兰芳已经越来越热,几乎成了京戏扛把子,短短几年时间就达到了其他人十几二十年的高度。
在台上时梅兰芳便认出了台下的李谕,结束表演后找到他说:“院士先生,今天听得可好?”
李谕说:“好极了,梅老板的技艺越发纯熟。”
梅兰芳说:“晚上齐如山先生设宴,先生要不要一同前去?”
“今天去不了,”李谕指着身旁的蔡锷,“我要与蔡将军一同去云吉班。”
“八大胡同?”梅兰芳用异样的眼神看向李谕。
李谕连忙把传单拿给他看,“蔡将军对这种身在青楼、心系国家的风尘女子非常欣赏,想见一面。而且听说她们凑出了一千多元,要捐给抵制日货的学生团体。”
梅兰芳感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