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着的圣女果被烤得外皮微焦,混杂在焗英氏豆和蘑菇片里,整个餐盘的颜色看起来很是美观协调。从一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每一样,又喝了半杯加奶的英伦红茶,对这顿早餐很是满意。
相比之下,文时以吃得便简单得多,他的惯例,一块培根香肠全麦三明治,再配一杯热美式。
Sephora一家都是非常虔诚的天主教信徒,每周末是她们雷打不动去礼拜的日子。加上老公爵也就是文时以血缘上的外公去世后,Sephora和现任丈夫很少再涉足贵族圈,几乎不再参与任何对外活动,不出现在公共视线内。大家慢慢也都知道了她的性子和态度,有宴席或者晚会一般只是礼貌性送来请帖。
刚好这次赶上文时以带着丛一赴约,代为把礼物送上,也算是全了礼数。参加旧爱的婚礼,当然要盛装出席。
这与第一次上门见Sephora又是完全不同的性质。礼服倒是好解决,但在珠宝的选择上丛一有点犯难。昨日的装扮可以放弃旁的装饰,今日的万万不行。她正琢磨着要不要喊人送来一套她在伦敦放置收藏的珠宝,文时以敲门进来,手里拿了一只非常精致的丝绒匣子。
“这什么?”
“打开看看。”
从一照做,掀开匣子的瞬间,里面装着的那顶紫色冠冕曝露在浓郁的阳光下,光线照耀在切割精细的宝石表面,霎时折射出潋滟晃眼的光彩。从一下意识侧头回避了强光,回过神仔细看了看认出了这顶王冠的来历。二十岁那年她受邀参加过一场巴黎的名媛舞会,能出席这场舞会的人身份财富自然是不必说,其中不乏很多欧洲王室成员。她与Vinay便是在这场舞会相识。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占据大C位的那位公主佩戴得便是这顶紫水晶王冠。“你哪找来的?"从一有点不可置信。
“妈妈的东西,她让送给你的,说到时候我们的婚礼她不能飞到国内参加,算是提前送我们的新婚礼物。”
水晶不算是贵重的宝石,但这顶王冠的价值和珍贵程度绝不是能以价格作为衡量的。
这是王室的东西,百年流传下来,妥妥的古董。没想到,这顶王冠,竞然是Sephora的。从小到大从一也算是见遍了国内外的奇珍异宝,一般般的彩色石头很难入得了她的眼,但这顶紫水晶冠冕她属实是喜欢。而且,Sephora这是送给她了,以后这宝贝玩意可就是她的了。这回港岛,可不得叫沈希雅那女人羡慕得鼻子都给气歪!匣子内铺着绵软的绒布,她小心地将那顶王冠掂在手里。颗颗鸽子蛋大小的紫水晶体颜色浓郁到了极致,阳光轻易地穿透晶体本身,肉眼几乎看不到任何杂质。每一块椭圆形的晶体周围都镶嵌着一圈满钻,整个冠冕目测下来至少放了大几十颗颜色干净的白钻。“送我了?"从一思忖着,带着拷问又和文时以确认了一下。“还要把妈妈请来和你当面确认一下?”
“不用。"从一拿着王冠,又严谨地和文时以确认道:“不过你也知道,现在送我属于婚前财产,不受婚姻法保护的哦。”从一半开玩笑地同文时以扯了句,文时以识趣地点头,温柔地笑了笑。其实何止这顶王冠是婚前财产,那辆挂着以她生日为号的两地车牌的“黑王”,聘礼里那些数不清的奇珍异宝现在都悉数归于从一名下。她也从全然瞧不上,觉得文时以土豪作风,到慢慢觉得这男人有点意思,品味还能救一救。
她坐在梳妆台前,头发刚刚造型师已经为她弄好。身上穿着的那件黑色鱼尾礼服是她最喜欢的丝绒质地,搭配的披肩刚刚好是深紫色的,与这顶王冠简直是绝配。
礼服的体量不大,拖地的范围也很小,彰显气质的同时又不会过分张扬抢了今日婚礼两位主角的风头。
从一凝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又抬眼看了看文时以。“那就劳烦文先生把我戴上吧。”
文时以温柔地目光顺着镜面落在她身上,按照她说的,亲手为她戴上了这顶紫色的王冠。
她的皮肤很好,是白里透着血色的那种好,干净透亮,完全不会被头顶这顶大体量的紫色宝贝压住,打眼看过去,反而是她娇俏的脸蛋更吸睛,冷艳高贵的气质与头上浓郁深重的紫色尤为相称。
文时以为她戴好,双手搭落在她肩膀处,凝神看了镜中人一会儿,缓缓笑了笑。
“我很漂亮吧!"从一高傲地抬了抬下巴,不是在问他答案,而是在等他赞同。
“特别漂亮。“文时以完全真诚地回答。
从一得到了期待中的回复心满意足地起身抬手递到了文时以面前,“那我们就出发吧。”
婚礼选定在城郊的一处古堡酒店,从庄园过去并不算太远。从一同文时以坐在后座,面上看着相当平静,与飘雪夜那晚的焦灼紧张判若两人。
文时以余光偶尔看向她,瞧着她一副神色如常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她刻意伪装。
这座古堡酒店丛一在大学的时候来过。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是过来参加Vinay朋友的婚礼。从一挽着文时以上了渡车,沿路开过马场和湖泊,眼前的景致与记忆里模糊的碎片逐渐吻合。
她记得他们曾说好,以后英国的这场婚礼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