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狂风怒号如猛兽嘶吼不止。
天地被一片素白包裹着,祁灵门内众弟子都不解的抬起头仰望天穹落雪,看着四周山林小道,楼台庙宇皆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披上了寒雪素衣。
山中偏僻处,一座小佛堂里身穿青墨道袍的道人手持佛珠,面朝佛像,打坐冥想,口中念诵着道经,与佛诵道。
当一侧窗棂飘落白雪时,这道人缓缓睁开双目站起身来,转过身向屋外走去,临走时拂袖一扬吹起劲风把那尊双手合十的金身佛陀给吹背过身去,面朝墙壁了。
王凌云走出佛堂,站在空地上静静看着身前落雪,轻笑道:“素问师姐这是成了,七转上位!”
远处的愁云山中,心神沉于轮回之光的厉渊猛然惊醒,他望着远处的风雪天地默不作声,只收起了得自天霞山中的神光,化作黑鸦成群而出。
群鸦飞于山巅,落在石上,重新显出了厉渊的玄袍身影。
他阴冷的黑眸盯着身前天地,拿出祁令,开口道:“师弟,时机到了!”
远隔千里之遥的银阙山上,韩羽自修炼中清醒过来,手握祁令,笑着道:“我知晓了。”
祁灵门的一处山亭中,两个老人正望着满天的风雪失神,于思齐感慨道:“这是,突破上位了!”
陈观笑着点头道:“不错,素问师妹果然不凡。这声势如此之大,想来于大道感悟上的境界定然极深了。”
正说话间,忽自北方传来一声凄厉的鬼啸,黑沉沉的冥雾阴气自北方的愁云山方向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惊得沿途无数生灵修士惊慌逃窜。
而在南方,则是升起一轮皎洁明月,素光银芒引照天地,将四周千里之力尽成清冷月夜之时,银光如瀑,大水流动,月辉成桥,立着一人。
远处的百灵门旧地,如今的天妖谷中,慵懒横躺于漆黑王座上的癸阴懒懒的睁开眼目,那双上青下玄的眸子盯着远处,淡笑道:“祁灵门,天祁旧脉,要行登位积势之举了。
不知道那些家伙还坐不坐得住了。”
“回妖王!”
这时一道流光飞入洞府之内,被一名化形妖将接过,他顿时变了脸色,结巴道:“大…大王,北边的千…千剑门…门,又来……”
一听到这话,癸阴的眉梢紧皱起来,“那群剑疯子有完没完?
百灵门的几个真修活的好好的,我看在多年情分上留其宗地自修,他们活得自在着呢。
这些剑疯子非打着兴道灭妖的口号天天来烦个不停,真把我当泥捏的吗?”
其身侧另一位妖将谄媚道:“既然如此,那大王不如把这两个真修和那些人族交给他们便是了,也能得个清净。”
癸阴本就皱着的眉头更加舒展不开了,他冷眼瞪着那妖将,把手里的折扇往其脸上狠狠砸去。
“果真是蠢!那群剑疯子就是要拿你们这群妖物来炼剑取丹之用,你真当人家是傻子吗?本来只是个借口和名头,你要把百灵门的修士交出去,那人家可就更有了借口,打着协助复兴百灵门的旗头,直接把整个天妖谷都要给夺了!”
一向从容优雅的癸阴在面对这些刚刚化形的妖将时,也被气得失了风度,指着他们大骂一通。
而被骂的两名妖将也只能低着头挨着,不敢出声。
在祁灵门之东南,九洲道统中的镜渊玄宫中,巍峨仙宫大殿里,玲珑派的姜筠之却出现在了这里。
她恭敬的拜礼道:“玲珑派弟子姜筠之,拜见南宫师叔!”
端坐上首,身穿玄袍的中年男子睁开双目,一双浅灰色的瞳孔中倒映着虚无,十分诡异。
“呵,亏他还记得镜渊玄宫里有我这么一个师弟。”
这男子脸上带着轻微的嘲讽之意,看着跪在身下的女子,不由问道:“你是他唯一后人?”
“回师叔,正是!”姜筠之心头一紧,急声道:“否则晚辈也不可能知晓家师与您曾经同出一脉,同拜一师。”
“是啊,他姜旭与我到底是多年同门。即便后被逐出师门,可终究是有千年同门之谊。我南宫远也非薄情寡义之人,你既来求我,我便不会视而不见。”坐在上首的南宫远沉重闭上眸子,叹道:“你师父一生求道不懈,历经千辛万苦,我都有切身之体会。
当年霞光坠地之时,我便在想,如若师兄他都成不了真君之位,那这世上便再也无人能成真君了!”
“可师父他终究还是功亏一篑,皆因那祁灵门!”
跪在地上脸埋在身下的姜筠之脸上忍不住浮现出深深的恨意,她狠声道:“弟子拜求师叔慈悲,助我登位!我誓要屠尽祁灵弟子,为我师报此大仇!”
听到这话,上首的南宫远不由得叹息一声,脸上的冷意散去,只带着惋惜道:“痴儿,世间诸事,因缘际会,难溯一家一道之仇。
祁灵门,灭不得!”
“师叔放心!诸位道统皆有顾忌,自然不敢动手。
可我姜筠之师从玲珑派,上追不到天宫十二宗,下不归幽冥地府,纵然力微人浅,可我报我师之仇,便是天宫上的诸位大人也不会说什么,更不会追究到除去玲珑派之外的人!”
姜筠之抬起头来,面上决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