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山魈倒是符合传说,只有一手一脚,独足向后,人面猴身,身长体黑。见有人前来,那双类人的眼睛眯了眯,眸中射出一道精光。
”哼,刚刚就是你们这群小辈扰本座清静?那破道士也是越来越没招了,连普通人都找过来了,怎么,还指望你们杀了本座吗!“
”我去,他会说话!“杨明轩惊得一跳,被董语岚一巴掌拍了下来。
”山魈是精怪,还是会幻化人形的精怪,会说话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山魈眼一眯,试探道:”连本座会说话都不知道,难不成你们不是那道士找来的?“
刘琦轻咳一声,走上前道:”这位……山魈前辈,我们是来找城隍庙的,虽然的确是张道长带我们来的,但要说什么是为了杀了您的话,那可不是我们的本意。事实上,他把我们带到山洞里之后就不见了,我们是摸索到一个有石台的小山洞不小心触发了机关,才遇到了您的幻象的。“
那山魈冷冷一笑,”谅你们这群凡人也没本事动本座,本座就暂且相信你们吧。“
刘琦看着被层层铁链束缚,锁骨处甚至还被两根链条穿过的山魈,心有不忍道:”山魈前辈,您这是……被张道长困住了?“
山魈像是不知疼痛似的,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那臭道士,不过是耍了点手段罢了,不然他哪里有本事困住本座?“
乔冉突然走向前,直视着山魈,沉声问道:”您就是本地的城隍吧?“
虽然是疑问句,乔冉却说得很肯定,引得众人惊诧不已。
”这怎么可能,他可是山魈啊!“杨明轩忍不住惊呼。
的确,之前张道长虽然说过城隍庙供奉的是山魈,但几人都没相信,毕竟在一般人心里,城隍应当是当地出名的善人才对,怎么会是一只精怪呢?
然而山魈却闷声笑了起来,在这山洞中听起来颇为诡异,”你这小儿倒是聪明,怎么猜到的?“
乔冉冷静地解释道:”在城隍庙被拆除之前的照片中,城隍爷神座上不是传统的莲花纹或祥云纹,而是首尾相接的一群猴子。而且我查过了,绝大多数城隍爷的神像都是正经端坐,露出脚面,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拿着符箓或法器,亦或者是两手相叠在胸前。但这个城隍庙里的神像却用衣袍遮住了双脚,一手前指,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只见衣袖不见手,我想这正是因为您只有一手一脚吧。“
刘琦思维发散了些许,心想乔冉真是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看来他也有点紧张。
山魈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好小子,确实机灵,你说的没错,本座就是这儿的城隍!“
见几人不信,山魈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将从前的事缓缓道来。
”那还是几百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这里的人很少,只有一个小村落,大部分人都是农耕为生,少部分人会上山采点蘑菇野菜,但都不敢爬到山顶,毕竟山林中危机四伏,虽然这山不高,但颇有灵性,所以有不少动植物都开了灵智,纵然修不成正果,也难免吓到人,只有村里唯一的药师敢往深里走。“
山魈抬头看向头顶的光源,像是回忆着什么。
”那时本座刚出生没多久,我们山魈并没有繁衍的能力,每一只山魈都是从普通的猴群中变异而来,本座出生时便与猴子长得不一样,不仅只有一手一脚,而且脸也不太像,越长大,本座的脸越像人类,本座也比其他猴子们聪明许多,除了本座的母亲,其他猴子都不待见本座。渐渐的,母亲想护住本座越来越难,本座也越来越聪明,不愿再拖累母亲,就在一天晚上悄悄溜走了。“
山魈顿了顿,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笑容。
”当时本座虽然聪明,可却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再加上林子里最好的地段已经被猴群占领了,没过几天本座就饿得要命,昏倒在路上,被那药师捡到了,他以为本座是残疾的猴子,心生不忍,便将本座带回去抚养。“
“药师将本座带回去后,悉心照料,本座伤好得很快,也渐渐习惯了和人类相处。药师发现本座比寻常猴子聪明许多,还能听懂人话,便开始教本座读书写字,本座也学得很快,没几年就掌握了不少知识。药师无儿无女,便将本座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本座也很感激他,将他视作再生父母。”山魈说到这里,眼中竟流露出些许温情。
“后来,药师年纪大了,身体也越来越差,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将本座叫到床前,告诉本座,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子嗣,无法将自己的医术传承下去。本座虽然是猴子,但学了这么多东西,也算是继承药师的衣钵,算是报答了他的养育之恩。”
”随着本座的年龄增长,本座也逐渐解锁了山魈这一种族的记忆,本座知道,山魈一族都有幻化成人形的能力,于是本座便化作一青年男子,继承了他的职责。只是本座刚学会变换之术,一天内能变形的时间有限,故而本座搬到了山里,交代村里人可以用鸟雀与本座传信,若是有上山之人不慎失足,遇到危险,山里的动物也会通知本座去救。久而久之,便有人传说本座是此地的城隍爷,还为本座建了庙宇,供奉于本座。“
“等等,”董语岚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