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之睡着了。
他总是很容易感到疲惫,尤其是现在,释放过后感觉全身都很疲惫。
云起之能够感觉得到宴景鸢手指的温度。
半梦半醒之间,他触碰他的头发,他触碰他的脸颊,他触碰他的手指。
除了手外,宴景鸢还喜欢他的脚。
他会跪坐在地上,握住他的脚亲吻。
哦。
当然,这并不是爱。
以宴景鸢的说法是,他们之间位于友情界限外……
好吧。
也不能说完全处于友情的界限外,按照网络上一些人的说法,好朋友之间互帮互助是正常的。
他们这种……
姑且算是正常的行为,毕竟,这建立于云起之的病。
宴景鸢亲吻他的脚背,云起之理解为,这是他别致的性·癖。
很多人都有各自独特的癖好。
事实上,云起之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等云起之醒来时,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
云起之感觉到了束缚感,他的头枕着宴景鸢的手臂,身体背对着他。
宴景鸢从云起之的身后拥抱住他,手臂牢牢锁定住他的身体。
耳畔是宴景鸢规律的呼吸声,这代表他还在睡觉,不过,下一刻,云起之就感觉到了宴景鸢呼吸的变化。
他醒过来了。
很正常。
哨兵、向导都很敏锐,很细微的声音就会惊醒他们。
当然,这点在云起之的身上并不成立。
可能是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即便察觉到哪里不对,云起之仍旧会睡得非常熟,例如在被身旁人细细密密的亲吻、触摸时,他仍旧会睡。
云起之说道:“你可以继续睡。”
回应云起之的是宴景鸢再一次的触碰,他的手指在他的身上游移。
云起之握住宴景鸢不安分的手,他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多走几步路就会感到疲惫,虽说有肌肤饥渴症,喜欢亲密接触,更有发情期,但很显然,如果继续下去,那就不单单只是触碰。
会很累。
云起之讨厌累。
云起之说道:“我累了。”
以被云起之握住手的方式,宴景鸢压在云起之的身上,另一只没被握住的手触碰云起之的脸颊。
二人的目光对视。
在还小的时候,宴景鸢曾对云起之说,他最喜欢的就是云起之的眼睛,这是一双如同海洋一般的眼睛。
因为塔内洗脑式的教导,他们本能崇拜着相关人鱼的一切。
人鱼应该属于海洋。
哦,当然,虽说人鱼本应该属于海洋,但塔中的哨兵、向导们坚守的信念是,要将人鱼锁在塔。
塔是人鱼唯一的归属。
受着这样的教育长大,这其实也是云起之的想法。
人鱼就应该属于塔。
哪怕云起之觉醒为人鱼,这样的想法仍旧没有改变,他认为,他就应该属于塔。
不提归属问题,与人鱼最紧密关联的就是湛蓝的大海。
所以,大家喜欢蓝色。
宴景鸢最喜欢云起之的眼睛,他总会盯着云起之的眼睛看,目光直直,眼中是掩不住的喜欢。
让人会产生错觉的喜欢。
宴景鸢的嘴唇靠近云起之的眼睛。
逐渐靠近的距离下,云起之本能地闭上眼睛。
宴景鸢的唇落在云起之的眼皮上,之后一路向下,脸颊、鼻头……
他唯独避开了云起之的嘴唇。
其实,在过去,云起之有向宴景鸢索过吻。
都已经这么亲密了,索吻是必然,然而,宴景鸢拒绝了他。
宴景鸢说:“起之,我觉得初吻要和真爱的人一起,不能这么随便。”
当时,云起之双瞳微微眯起,没有回答。
宴景鸢继续说:“我认为,接吻、□□,都要和心爱的人一起。”
云起之想,简单翻译一下就是,宴景鸢并不爱他。
宴景鸢总会在细节上让云起之感觉到爱,然而又从细节上明白,他是真的不爱他。
在宴景鸢的心中,他就是他珍惜的,一起长大的,患有病症的竹马。
他们之间的所有亲密互动,都建立于他有病。
他需求他。
第一次索吻被拒绝,云起之觉得羞耻,也觉得很痛苦,他不知道自己的脸颊有没有红,但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很热,他说:“哦,你竟这么有男德。”他强迫自己以平稳的声音回复他的话,心口像是被蚂蚁啃食,很疼。
不能哭,不敢哭。
怕坠泪为珠。
宴景鸢微笑说:“我希望你也是,起之,或许在不久后,你就会遇到你喜欢的爱人,你会和他度过最完美的第一次。”
云起之:“……我并不在意。”
宴景鸢:“但我在意,”他面上的表情非常认真,“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在意。”
其实这件事发生到现在并不算太久,毕竟他二次分化为人鱼向导也才两年。
伴随人鱼发情期的副作用越来越严重,云起之现在回忆起来,那其实是非常没有意义的一次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