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晚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脸颊上悄然泛起的红晕。内心,慌乱又悸动。
餐厅的空气,变得极其微妙。
容止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藏着星辰大海,含着无限的柔情,令人无法自拔。
她急忙移开视线,默默站了起来。
容止立马起身,“去客厅坐会儿?”
桑榆晚抿了抿唇,眸中暗潮涌动,“容止,你想要什么,就直说吧。”
容止不由皱眉,眸光随之一暗,“你觉得我和薄行止一样,所作所为都是想要利用你?”
桑榆晚微微扭头,眼皮轻掀,星眸黑沉,“容止,我与你之前并无交集……”
“你怎知没有?”容止眯了眯眸,打断。
桑榆晚身形一僵,表情微微一滞。
容止内心挣扎了数秒,缓缓开口,“你六岁时,我们就见过了。”
桑榆晚心脏猛然跳动,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怎么可能?”
在她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容止这个人。
六岁时,她失去了爸爸妈妈,后来被兰熙雅接去了明家。
之后,便一直生活在明家。
那时,容止已在薄家生活了八年。
桑榆晚并不记得,她和薄家这位二少爷有过任何的交集。
不只是她,就连明战也没见过他。
她顿了两秒,嘴角浮出一抹淡淡的讽笑来,“就算要编,也要编的可信一点。”
容止神色淡然,不慌不忙,“我陪你走走,边走边说。”
桑榆晚心头一颤,原想拒绝,话到嘴边,改口,“我倒要听听,二爷编织的童话有多可笑。”
容止眉梢微扬,拉开餐椅,领着她朝后院走去。
夕阳西斜,云朵格外绚丽,余晖五彩斑斓。
院子里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昏浅的光晕。
一阵微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
桑榆晚不由扣上了外套的扣子。
下一秒,带着体温的衣服披在她的肩上。
鼻翼间,掠过淡淡的花香,还有独属于容止的味道。
桑榆晚心头一颤,想要把衣服还给她。
容止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桑榆晚的心突突直跳,心率也有些乱了。
容止拥着她,慢慢前行。
桑榆晚手指紧了紧,缓缓开口,“二爷还没有编好吗?”
容止倏然停下脚步,与她面对面站着。
余晖落在两人身上,镀上了一层细碎的金光。
四目相对。
呼吸缠绕。
眸色意味不明。
心动,悸动。
爱意蔓延。
容止神色严肃了几分,“六岁时,明媚把你关进了西城一间废旧的教室。你还记得吗?”
桑榆晚身子猛然一僵,血液仿佛被冻结住,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像一根根冰凌迅速往心脏扎。
那是明媚第一次对她下黑手。
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
桑榆晚深深呼吸了两口,眼神冷了下来,“二爷,我与明媚之间的恩怨,与你有什么关系?”
容止眸光微微一沉,回道,“那天,你穿着一套粉色的运动服,扎着一个高马尾。”
桑榆晚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顿了半秒,又问了一句,“明媚告诉你的?”
容止眯眼,眼底快速掠过一抹莫名的情绪,“你还带了一个水晶做的蝴蝶发卡,发卡上刻有你的名字……”
“你……”桑榆晚眼皮重重的跳了跳,眼眸微微瞪大。
“那枚发卡上,不仅刻有你的名字,还有日期。”容止接着说道。
桑榆晚的心咯噔了一下,顿时猜到了什么。摇了摇头,“不可能……”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
容止的五官明明灭灭,神色晦暗不清,“那枚发卡,我珍藏了20年。”
桑榆晚身体剧烈一颤,不由朝后退了两步。
容止急忙伸手,揽住了她的细腰。
桑榆晚重重呼吸,胸口起伏着,满脸震惊,“难道,当年救我的人,不是二哥,而是……”
容止闻言,眸色一暗,“你可有问过他?”
桑榆晚怔愣了半秒,摇了摇头,“我醒来的时候,见到的人,是他。”
容止眉角微压,眼神里的情绪讳莫如深,“晚晚……”
低沉的一声,刺得桑榆晚心如擂鼓。
过往记忆,又一次浮出脑海。
明媚指使下人,把她绑在那间四面透风的教室里。寒光呼呼往里灌。衣衫单薄的她很快冻得昏迷。
眼睛快要完全闭上的那一刻,她隐约看到一个男孩朝她飞奔而来。
“晚晚……”
二十年的声音,重叠。
桑榆晚愕然失色,脸色发白。心跳几乎停止,喉咙里像是压了什么东西,完全说不出话来。
容止把她拥入怀里,一手贴着她的后背,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慢慢轻抚。
彼此都没有说话。
冗长的沉默。
周遭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彼此的心跳声,交织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