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姑姑。”宗政翊收回视线,转身拿了协议文件递给夏宜,“你先去房间里别出来。”
他和夏宜话术都还没对好,现在被发现很容易露出马脚。
夏宜转身,忽然停住,她不知道该去哪一间房。
看夏宜站着没动,宗政翊往左走了几步,伸手推开一扇门,转身看她,“在这里面待着。”
夏宜进去后,他关门出去。
房间里有一张很大的床,铁灰色的床单,整个房间都是冷色调,和他冷淡的性子一样。
唯一亮色的物品,是大床旁边的米白色的沙发。房间左边有单独的浴室,右边有一间很大的衣帽间。
他的卧室很大,比她租的整套房子都要大。
门外有说话的声音。夏宜将协议放在一边的茶几上,轻手轻脚往门那边走。
她贴着门,有说话声,但听不清在说什么。
宗政翊开门,是他的姑姑。
宗怀曦穿着淡紫色的丝质衬衣,下身白色半裙,蹬着米白色的高跟鞋,一头乌黑的长卷发披在肩上,浑身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
她手里拎着几束鲜花,“怎么半天没来开门,还以为你不在。”说着侧身进门。
宗政翊视线落在姑姑手里的鲜花上。他抱着手,有些无奈,“您怎么又来给我送花了?不是说我这不需要。”
“不会是您花店里卖不出去的吧?”
宗怀曦伸手打了宗政翊一下,“没良心的白眼狼。”
说着走往客厅里走。她抬手拿掉客厅花瓶里的旧花,“你家里没个女人,放点花花草草的多有生机。万一你带个女人回来,人家也会觉得你有情调,不是个冷冰冰的工作机器。”
宗政翊今天难得嘴上没有占上风,干脆坐到一边随他姑姑摆弄她的花草。
宗怀曦忽然抽出一束艳丽的红玫瑰。
他有点坐不住了,交叠的腿放了下来,视线落在那束玫瑰上,“红玫瑰真的很土。”
宗怀曦拿了个花瓶,“什么土不土的?这红玫瑰可是我用来给你招正缘的。”
说着往宗政翊的卧室走去。
宗政翊撑着头,靠在沙发上。头疼,他闭眼按了按太阳穴。
不对,她在往哪里走?
他睁眼转头,见宗怀曦的手已经搭在卧室门把手上。
糟了,夏宜在里面。
他急忙起身过去拦,“姑姑您别......”
迟了,宗怀曦已经推门进去。
宗怀曦停住,目光落在宗政翊伸过来的手上,转头看他,“怎么了?”
宗政翊朝卧室里扫了一圈,没看到夏宜。
“没事......”他松了手,视线还在房间里搜寻。
宗怀曦睨他一眼,“你今天奇奇怪怪的。”说着往里走。
宗政翊刚转头,看到结婚协议正明晃晃放在宗怀曦身旁的茶几上。
他一个箭步上前,拿了藏在身后。
注意到宗政翊的动作,宗怀曦看他,“又怎么了?”
宗政翊面带微笑,“花要不放在这个茶几上?”
“这不行,招正缘得放在床头。”宗怀曦说着往床边走去。
她摆弄了一会儿,摇摇头,“不行,这个花瓶不太搭,我去换个其他花瓶试试。”
宗政翊见姑姑出去了,朝四处看了看,也不知道夏宜躲哪去了。
正想去找,宗怀曦拿着花瓶又回来了,他连忙坐回到沙发上,装作无事。
宗怀曦换完花瓶,像是对效果很满意,“嗯,还是这个花瓶比较搭。”
夏宜蹲在宗政翊衣帽间的柜子里,贴着柜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头顶上有衣角搭在她头上,她抬手拨了拨。这个衣柜里全是深色系的衬衣。
鼻尖忽然闻到淡淡的香气,是宗政翊身上的味道。
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品牌的香水,前调像是柑橘搭配着胡椒,浓郁又带着些许辛辣,中调像玫瑰和天竺葵,高冷气质中带着点温柔劲儿,收尾则是烟草和杉木的味道,香调渐渐变得沉稳内敛。
外面还有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来的人还没走。
突然感觉腿上像是有上万只蚂蚁在边爬边咬,黑暗中,她捏了捏小腿,“怎么还没走,腿都蹲麻了。”
好不容易支走了姑姑,他正想去找夏宜,结果听到宗怀曦站在玄关处,“欸?这怎么有双女人的鞋子?”
宗政翊走过去指指那鞋子,脸色冷静无常,“我妈的鞋子,她上次来落这了。”
宗怀曦没想太多,点点头,“那我走了,一会儿还有事。”
见宗怀曦进电梯,宗政翊这才转身进卧室去找夏宜。
夏宜蹲在柜子里,腿已经整个麻掉。听到宗政翊喊她,急忙应声:“我在衣柜这里。”
头顶猛然一道亮光,柜门被拉开。夏宜抬头,灰色的西裤,男人单手插兜,正低头看她。
“可以出来了。”他开口。
夏宜动了下,发现腿已经没有知觉。她抬头看他,“我腿麻了......”
宗政翊盯了夏宜几秒,“你不会是要我抱你出来吧?”
夏宜连忙摇摇头,“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