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的一瞬间,原本嘈杂的包厢安静下来。
头顶上的氛围灯还在旋转,五彩的灯光闪过每一个人,停在姜梨呆滞的脸上。
看见突然出现的许肆,姜梨呼吸彻底乱了。
许肆眼皮微垂,视线略过姜梨的脸,向下,触及她雾霾蓝的卫衣时,悬停了两秒。
最后,缓慢地,落在了那两只十指相扣的手上。
原本就没有温度的眸色似乎更暗了。
姜梨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发现手还被关玉韬握着,她瞳孔骤缩,迅速抽出来。
这动作惊动关玉韬,他不明所以看向她,似乎想提醒她,他们的指令还没做完。
“许肆你来了。”
阮念念惊喜喊着,越过姜梨,小跑到许肆身边。
见他没理会,她试探着去扯他袖子,“你来这边坐好不好?我特意给你留了位置。”
许肆收回视线,没拒绝,任由她拉着往卡座走。
阮念念的座位在里面,要想进去,必须路过姜梨。
过道不算窄,侧个身人就能过去。阮念念身材娇小,过得很轻松。
她身后的人却没动。
高大的影子垂落在姜梨身上,她不抬头,也知道是谁。
似曾相识的味道从头顶传来,还掺带着外面的寒气,一点点将她包裹。
纤细的手指在袖子里不自觉收紧。
阮念念咬唇,看看许肆,再看看姜梨,忍不住小声提醒:“许肆过不去,阿梨你让一下。”
姜梨屏住呼吸,往旁边侧了侧腿。
过道一下变得更宽敞了。
她垂着眼,微颤的视线里,那两条长腿终于舍得迈开,裤腿轻轻摩擦过她的膝盖,带起她的裙摆,微微摇晃。
人都落了座,她还在发愣。
似是蚂蚁啃食的酥麻感从膝盖传来,不断折磨着她的心脏。
许肆的突然出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至于姜梨的指令做没做完,无人在意。
“肆哥不仗义啊!我打电话,你不来。怎么阮念念一叫,你就来了!”
“这么晚才来,罚酒,必须罚酒!”
社长嚷嚷着倒酒,啤酒泡沫溢出,倒了满桌。他不在乎,抄起酒杯往许肆跟前送。
许肆没接,窝在沙发卡座上,要笑不笑瞟着他,“我今天要是就不喝呢?”
语气很欠,就差把“你能把我怎么着”怼他脸上了。
“肆哥你这……你好歹给我个面子啊!”社长叫屈。
其他人也跟着劝酒。
阮念念急了,抢过酒杯,弱弱说:“许肆今晚真的不能再喝了,这杯实在要喝,我替他喝行吗?”
听见阮念念要替许肆喝酒,人呼啦全挤到卡座看热闹,连正唱在兴头上的人都撂了麦克风。
涌过来的人太多,不知道是谁,没长眼。姜梨的肩膀被狠狠撞开,眼瞧着人失去平衡,要往地上倒,身边的人急忙扶了她一把。
她坐稳回头,看见是关玉韬。
她低声道谢。
关玉韬揽着她肩的手却没放,低头俯在她耳边,继续询问她有没有事。
不巧,不远处的男人余光这时扫了过来。
看清两人动作,他一滞,下颌线一寸寸收紧。
姜梨又跟关玉韬道了遍谢,拉开两人距离后,听见园子在兴奋的尖叫。
她疑惑看过去。
在周围人的怂恿下,阮念念眼一闭,把酒杯送到嘴边。正准备喝,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一把夺下。
是许肆。
不给所有人反应时间,他仰头灌下。
光影交错,勾勒他侧脸棱角分明的轮廓。
喉结上下滚动,一滴小麦色液体从嘴角滑下,顺着紧绷的脖颈肌肉,流到衣领深处。
液体眨眼见底,酒杯被反扣在桌上。
拇指抹去嘴角残液,他懒洋洋靠回椅背,“这下你们满意了?”
社长兴奋到跳起来,“咱们肆哥这叫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
“那咱们以后是不是要叫念念小嫂子了?”
大家坏笑着互相对视一眼,哄笑成一团。
姜梨垂下眼帘,莫名的疲惫从胸口传来。
她有点想走了。
“什么小嫂……”阮念念羞得说不下去,“求你们不要再乱叫了。”
她又转头跟许肆解释:“他们都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你没来之前,我们在玩国王游戏,可好玩了。连第一次来的阿梨都玩得特别开心。你要不要玩?”
突然被点名,姜梨眼皮一跳,起身本要走,又悄然坐了回去。
她穿过人群望许肆。
他夹了根烟在点,缥缈的白雾中,眸色晦暗不明。
他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这么好玩?那我倒要看看多有意思。”
社长就等着他这句话。张罗继续玩的同时,他还特意把人重新打散了坐,说是怕作弊。
姜梨的新座位被分到了阮念念旁边,许肆在她们对面。
因为许肆的加入,指令明显跟之前小孩子过家家不一样了,是越玩越大。
园子今晚运气爆棚,在连续当了三次国王后,重新抽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