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断断续续下了一个多周。等雨停了,京市的天也彻底冷了。
在瑟瑟秋风中,姜梨坐上前往竞赛的大巴车。
自那个雨夜之后,许肆再也没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关于他的消息,也都因为她忙于备赛少了。
竞赛地点在隔壁市,为期四天。
结束那天,是个周末。太阳很大,天却很冷。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姜梨到达集合点时,来接他们的车还没来,人倒是到了大半。
他们凑在一起,正在讨论这次竞赛的成绩。
“这是我打上学以来成绩最差的一次,一定是因为这个鬼天气!”
“快别说了,我比你还差,我都没脸回去见老师了。”
“都别抱怨了,你们也不看看这次参赛的人都是谁,成绩能好才怪!”
姜梨不爱凑热闹,站在旁边,垂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踢着小石子。全然没有注意到,另一侧频频投来的灼热视线。
可能是碍于她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感,男生迟迟不敢上前。
同伴看不下去了,助攻推他一把,他这才壮着胆子走过来。
“同学……”
“阿梨!”
另一道声音同时响起,盖过了他。
姜梨抬头,顺声音看过去。阳光晃眼,纤细白皙的手搭在眼上遮挡,这才勉强在朦胧的光影里看见男人。
等看清长相,她整张脸明亮起来。原本平静无波的眼里漾开笑意,风一吹,像是有星星被吹散了。
她跟旁边学姐说了声,小碎步跑过去。
“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她哥,陆之洲。
陆之洲穿了件黑色冲锋衣,不知道在冷风里站了多久,头发都被吹乱了,鼻子也冻得通红,毫无形象可言。
他视线越过姜梨,冷冷横了男生一眼,低头笑眯眯接过她手里的包。
“我们家阿梨得了金奖,我这个做哥哥怎么能不来。”他顺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姜梨耸耸鼻子,双手摊在陆之洲面前,“那我的奖品呢?”
陆之洲朝身后的车里努努嘴。
姜梨眼睛一亮,还真有奖品!
奖品放在副驾驶。
车上的暖气特意没关,连副驾驶的座椅加热都被提前打开了。
姜梨拆开包装,是最近大热的一款乐高。
她前几天刚加进的购物车。
她又惊又喜,“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陆之洲关上车门,转身见她捧着乐高歪头问他。
她穿了件白毛衣,散在两侧的头发又黑又直,衬得眼眸愈加的明亮。
虽然他很不想破坏气氛,但他还是说了实话。
“因为你加的是我的购物车。”
姜梨:“……”
十五分钟之后,车开上了高速。
姜梨胃里莫名泛酸,她降下车窗,趴在那儿吹风。
陆之洲瞥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有条不紊的安排:“晕车药在你前面的抽屉,保温杯里有热水。”
姜梨有时候会晕车,虽然频率不高,但他车里还是会一直备着晕车药。
姜梨试了水温,刚好可以入口。她含住药片喝水,也不知道是咽得太慢,还是喝水太少,药片黏在舌头根部,上不去下不来,浓重的苦涩迅速漫延开来。
她慌了,捧起保温杯,大口灌水。
保温杯见了底,药片才勉强顺下去,但苦味还充斥在口腔内。她皱巴起小脸,下意识想:要是有杯奶茶就好了。
旋即,她被自己这个念头给吓到了。
陆之洲时不时看她眼,见她顺利吃下药,才忍不住唠叨:“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吃个药都出洋相。照顾好自己就这么难吗?十几年了还没学会,你以后怎么办?”
姜梨头靠在椅子背上,也不反驳,歪头听他说。等他说完了,才慢悠悠来一句:“可我有哥哥呀。”
气不足理却壮。
陆之洲剩下的话,一遭被堵在了嗓子眼里。他看着姜梨那张小脸,被晕车折腾得惨白,无奈叹了口气。“睡吧,等到了我叫你。”
真不赖姜梨毛病多,全是陆之洲自己惯出来的。
小时候,他们父母感情破裂,一见面就吵。吵多了也烦,索性都不怎么回家了。
偌大的家里除了保姆,经常只有他们两个人。
小时候的姜梨不仅体弱还爱哭,动不动生个小病,不严重却折腾人。
每每这个时候,都是陆之洲在照顾。明明两人只相差一分钟,他却像个小大人,熟练的哄妹妹吃饭喝药睡觉,并走哪跟哪,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哪怕后来姜梨长大了,但凡他能插手做到的事,绝对不会让她沾一根手指头。
在这种全方位的呵护下,他硬生生将姜梨这朵难养的花,养得娇艳欲滴,谁见了都夸。
姜梨难受,没一会儿就迷糊睡了。等睡醒,车停在服务区,驾驶座没人。
身体的不适感已经消失了,她下车上了趟厕所。回来,陆之洲依然不在。
她没去找,打开手机刷微信。
这段时间她忙着备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