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事,有劳裴亲卫担心了。”越知初冲裴真笑了笑,脸上也适时表现出若无其事。
裴真狐疑的眸子还是在二人脸上转了转,不过很快他就收回了视线,低头轻声道:“江医师客气了,那我就放心了。”
越知初看了看楚明玉,心知她和楚明玉的夜话还没有结束,于是又对裴真说:“裴亲卫,我们已经看过那名女学生了。她的情况看起来有些复杂,一时半会儿的……应该没法深谈。我便让她先歇着了。至于我们俩,就先走了,劳烦你们……照看好她。”
裴真闻言,先是脱口而出:“自然!江医师放心,照看这位女学生,本就是我的职责。”
而后又问道:“二位这就走了?那……”他犹豫地四处看了看:“我送二位回去吧?”
越知初摇摇头:“不用了。你也知道,我们既然能漏夜前来,自然也能安全离去。”
裴真仍然犹豫了一下,他心里总是惦记裴佑白那句话,生怕自己没把这位江医师照看好,万一裴佑白怪罪下来……
但见越知初坚定的眼神——他知道,既然裴佑白也说了这位江医师是“与众不同”的,他便不敢、也不能,以寻常女子的行为去判定她。
于是,裴真还是沉默地点了头:“是,那二位……千万小心。这山庄里,四处都有卫司的戍兵巡逻,如果真的遇到危险,请二位务必,立刻高声呼救。”
越知初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明白,多谢。”
说罢,越知初拉着她身旁的楚明玉,快步走出了落杏园。
楚明玉自从和她忽然开始了对峙,整个人的神情就非常怪异,她脸上那近乎妖异的笑容始终没有褪去,在裴真来的时候,她也完全没有了先前来时,同越知初“姊妹情深”的反应,反而一直露出好像嘲弄般的轻笑。
越知初直到走出落杏园,也确定甩开了裴真的目光,这才有些不满地对楚明玉冷声道:“幸好他没有多问。你是真的,想把这里的事闹大到不可收拾?”
越知初的眸光里,不免显出丝丝冷意,让楚明玉都罕见地眯起了双眼。
但楚明玉是谁呀?
她既然能得了“鬼见愁”的称号,注定她不会是寻常女子——莫说女子,哪怕在男子之中,楚明玉的胆子,都一定算得上是极大的。
因此,她并没有被越知初那犀利的眼神震慑到,反而再次从那抹艳丽的红唇上,泛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怎么?越大当家是怕……若他追问了,你在你那位‘相好的’眼里,就不那么单纯清白了?”
……相好的?
越知初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裴佑白。但她敏锐地发现,楚明玉现在的表现不太对劲——至少,她在问越知初这些话的时候,脸上那抹显然带着深意的笑,看起来,并不像是真在乎越知初的答案,反而像是……
她,在同越知初调笑。
“楚明玉,你别告诉我,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越知初是藏不住心事的性子,立刻就蹙眉追问。
然而,楚明玉就像是铁了心要用行动代替言语,更放肆了满脸的笑意,继续不答反问道:“你就那么在乎……你那位裴大人?”
越知初深吸一口气,觉得心口都有些堵得慌。
本来,她顺着楚明玉的猜测没有解释,故意让楚明玉误会她和裴佑白有点“私情”,只是想看看,楚明玉究竟会发表怎样的“高见”。
可她万万没想到,楚明玉竟然信以为真,而且自从她信以为真之后……她就处处要拿这个话,堵得越知初不知如何接话。
她和裴佑白,到底什么都没有,清白得比天上的残月还要白。
总觉得,虽然最初是觉得好玩,才让楚明玉有了这样的误会,但每一次听楚明玉提起他们所谓的“私情”,好像她都占了一次裴佑白的便宜——还是对方不知情的那种。
一这么想,越知初反而感到有点心虚,总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就给裴佑白添了麻烦,还连累了他的名声。
但只要一想到,楚明玉每每说起有关裴佑白的事,都像是被踩中了什么痛脚一般,对越知初百般冷嘲热讽,她就觉得,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越知初故意没有理会楚明玉的挑衅,只冷冷地道:“我同那位的事,是我个人的私事,与楚女侠并无关系吧?倒是你,与其关心我的私事,不如你先回答我,你为什么要对阿翠下手?”
楚明玉听到“阿翠”的名字,总算收敛了一些脸上的笑意,反而又迎着越知初的目光,不卑不亢地道:“说起那个阿翠,我也有问题想问你。”
越知初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
“她用毒簪伤你,几乎没有理由,也没有苦衷,纯粹只因为她小人之心。而你……越知初,我认识你六年了,我知道你不是什么慈悲的菩萨心肠,你却没有追究,你甚至还想着去救她!我倒想问问你,是我一开始,就看错了你这个人,还是……你因为和那位裴大人有了情愫,也开始和这世间无数愚蠢的女子一样,为情所乱,开始变得优柔寡断了?”
楚明玉向来不是矫情的性子,话说到这里,她索性也就把心里的疑问,一股脑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