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浣浣,网上是怎么回事?昨天我见到你彭阿姨,才知道现在外面居然这么说你。”苏浣接起电话,苏母的话像机关枪似地轰来。
苏浣眼睛不离电脑,她开了免提,用清冷的嗓音道:“没什么事情,你别担心,我能解决好。”
“可是彭玉说情况很糟糕,好多人都知道了……”
苏浣打断了她的话,有些许不耐烦地说道。
“妈,你能少听听彭玉的话吗?咱们家遇到事情,她哪一次不是在你面前煽风点火。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相处了十年的闺蜜,到底真的是为了你好,还是为了看你的笑话?”
她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不愿意在谢炳面前露出如此难堪的一面,拿起手机站了起来,走到了客厅的落地窗前。
“要不是人家告诉我,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你难道不知道大家说得有多难听吗?女孩子家家的,你就一点也不害臊?”苏母不悦地质问。
苏母出身书香门第,当了一辈子的教师,一个人的名誉在她这里是顶顶重要的大事。
苏浣深吸了一口气,克制心头的烦躁之意,耐着脾气解释道:“妈,你难道就不相信你女儿吗?这是有人在故意栽赃陷害我,你怎么看不清楚呢。”
“那要不是你和当事人接触的时候没有掌握好分寸,怎么会得罪人,怎么会落人口舌。这世界上女律师那么多,也没见别人出事情。”
苏浣的眼眸一点点黯淡了下去,她抿嘴沉默了几秒后道:“妈,如果你是来责备我的,我们不必再说了。”
她正打算挂电话,就听到苏父洪亮威严的声音。
“苏浣,你知不知道你妈为了这件事,昨晚一宿没合眼,熬到今天早上才敢问你。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要那么任性,为我们考虑考虑?”
苏浣感觉胸口被什么堵住了,阵阵发闷,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您到底想说什么?”她冷声问。
“当初要是你听我们的话,不要做什么律师,好好考个公务员,安安稳稳地待在体制内,今天就不会有这么多流言蜚语。”苏父语气难掩失望,“你干脆辞职,别做律师了。我和华阳的副总认识,你去那当个法务。”
苏浣安静地听着,难得没有插嘴,她感受着自己浑身的血液一点点冷却下来,似要凝固一般。
不知道从哪一刻起,她的手脚变得冰凉,仿若深深地埋进了厚雪里。
睫毛垂下,遮掩住她破碎的眸色,粉色的唇逐渐变得苍白。
良久,苏浣终于开口,语气轻轻地问:“所以,你们压根就不在乎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也不在乎这种处境下我的感受。”
“当然,我的理想和抱负,在你们眼里也不值一提。”
“你们只在乎我能不能做一个合格的女儿和妻子,能不能为你们的脸上添光,会不会让你们丢脸,是吗?”
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颈间,染湿了那蓝色的衬衣领口。
苏父被她毫不留情地戳中心思,恼羞成怒,拔高声音道。
“无论如何,现在的情况都证明你的选择是错的,即便是别人在造谣,也证明你没有能力做好一个律师,没有能力处理好和当事人之间的关系。”
被自己的父母不断否定,苏浣心里的委屈像泉水从泉眼处汩汩地冒出,怎么也止不住。
最后变成泪珠接二连三地涌出,不争气地簌簌落下。
她还没说话,手机就被人抽走。
“爸、妈,我是小谢。我知道您二位也是关心浣浣,但我可以证明,她是一个完全合格乃至极其优秀的律师,她待人接物没有任何问题。”
苏浣愣愣地抬头,谢炳锋利的下颌线淹没在一片模糊之中,那好看的唇一张一合,吐露出清晰的字词。
原来视线被阻挡时,听觉会敏锐许多。
“现在我们遇到了居心叵测的人,浣浣需要的是信任和支持,请你们不要再指责或者否定她了。”
谢炳挂断电话,苏浣这才反应过来,匆匆忙忙地转过头去,用手指擦拭着汹涌的泪水。
她的头顶上却蓦然多了一抹温厚的触感,是谢炳在一下下地摸着她柔顺的长发。
苏浣的脸被他轻柔地捧起,一点点转过来,她被迫仰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漆黑如墨,温柔得像是蕴着一片汪洋的海。
他的指腹缓慢地划过她的下眼睑,如玉的指尖一下子就沾上了晶莹透明的液体,变得湿润起来。
“苏浣,你已经做得非常、非常好了。”他一字一顿道。
谢炳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肯定和欣赏,与那眼底浓厚的心疼交织成一体。
明明已经止住的泪,在听到这句话以后,又彻底决堤而出,打湿了谢炳的手背。
苏浣扑进谢炳的怀里,小声地抽噎着,双肩在微微颤抖。
谢炳从未见过苏浣如此脆弱伤感的模样,他的心狠狠揪了起来。
可他实在没有什么经验,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任由苏浣圈紧他的腰,轻抚着她的后背。
几分钟过去,苏浣的情绪终于慢慢平复下来,她离开了谢炳的怀抱。
“谢谢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