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战斗傀儡(1 / 3)

苏静剪得干净的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抑制着逐渐加剧的颤抖,埋头在双臂围出的黑暗之中,她听到她的心脏跳得飞快,似乎随时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浴室的水汽粘稠地钻进了衣服与肌肤的缝隙,叫人分不清到底是冷汗还是热汽。

总算,她又是一个人了。

灵魂契约号称坚不可摧,但是作为傀儡行业中的半个专家,苏静很清楚,若是情绪起伏足够激烈,俯首称臣的仆人是随时可以亮出爪牙撕毁契约,甚至反客为主,成为她的主人的。

上一次,她成功地抑制住了这头意图反叛的狰狞野兽,可切身体会过灵魂层面叫人惊心动魄的拉扯争夺,她不打算再冒无谓的风险。

既然这个傀儡神经错乱到要将她打扮成他的主人,那么她就顺势为之,陪着他演。

只要能拿到她想要的,她不会在乎付出一些虚与委蛇。

可哪怕是理智如她,也无法抑制躯体的反应。

大概是源自于少女时代延伸而来的洁癖吧,她从小就无法接受家人以外的触碰,尤其是来自男性的。

她的老板们是她为数不多能够做到拍肩、触手而不会有强烈排斥感的人,至于其他人,哪怕是她的酒友海昼,一开始递给她酒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都被她条件反射地反手把酒泼了过去。

在玉君子化为人形的瞬间,比起吃惊于自己突然拥有了傀儡师的象征灵魂之花,她更多的精力花在了压抑自己本能的戒备上。

天知道她有多努力才表现得平静如常,偏偏玉君子是个肢体接触异常多的傀儡,她不得不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和表情,紧绷起所有的肌肉,才能维持若无其事的状态。

这样大的弱点,她无法随便暴露在如此危机四伏的环境里。

好在,或许是因为签订了灵魂契约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她心里清楚他的本体是“物”而非“人”,她的反应没有预想中那么剧烈。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在他掐着她的脖子贴近她发疯的时候,她已经顾不上套他的话,嘴一张直接吐在他身上了。

少顷,她平抑住了呼吸,扶着柜子缓慢地站直了起来。

更衣室里的角落有个杨柳木作的梳妆台,正在她的对面,此时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了一个站姿笔直、中等个子的女人,神色苍白,额头有着虚浮的冷汗。

她抬手用手背一把抹去,以一种冷静的眼神审视着自己。

尽管脸上褪去了本该有的血色,状态也堪称史上最糟,依旧可以从她干净伶俐的轮廓中看出她的清丽。

苏静美得并不显眼,然孤意在眉,点墨入眸,楚楚谡谡,自有其独特风韵。

她线条流丽的单眼皮微微向上挑起,那双清明的眼中透着一股韧劲,似是芦苇,一点就着。

“笑。”

她对自己说道,于是镜子里的女人立刻就自然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笑意盈然。

这样单薄的五官本该给人料峭凌厉之感,然而那头褐色的卷发却平添了几分柔软妩媚,笑起来时更是消融了棱角,显得温和可亲。

她呼地放松了身体,笑容如被卸了妆般褪去,不紧不慢地脱下那件厚大衣挂在衣架上,开始解衣。

衣裳委顿在地上,她伸出洁白的手臂,拿起放在旁边的浴巾裹紧了身体。

按照玉君子的说法,高级傀儡里有男有女,不过浴室却并没有做细分,也不知是傀儡不需要洗澡,还是他们设置了各自使用浴室的时间段。

打开浴室的门,雾气缭绕,用白蓝双色瓷砖拼接的地面冰凉,中央的偌大圆形水池里散发出氤氲的水雾,诱惑着疲倦的意志。

铜制的龙口中源源不断地吐出热水,热汽之下,能看到底层是用同色瓷砖拼凑的一大朵蓝色雪莲花。

浴池少说也能同时容纳十个人,这对于习惯了一个人居住的苏静来说够奢侈的了。

她挑了挑眉,但也没说什么,脚尖试探了下水温,有些烫,

于是她坐在了冰凉的边缘,右手在锁骨处按着浴巾,一下一下地踩着水,白皙的脚尖挑起一串串晶莹的水珠,肌肤逐渐被烫红。

待适应了温度以后,她脱去浴巾一下子跳了进去,扑通一声,热水被哗啦啦挤出了水池中,漫涌到了瓷砖上,又顺着排水口被打着圈被吸走。

她被烫的浑身一抖,咬着嘴唇忍耐,微仰起头,水珠顺着白净的脖颈往下滑落,她呼吸着潮润的热气,感到手指脚尖积存的寒气被一丝丝地挤了出去,僵直的躯体也被揉搓得柔软。

如拧紧的螺丝般挺直的脊背放松下来,她伸手握住从不离身的项链,闭上了眼睛靠坐在浴池边缘的台子上,在雾茫茫的寂静之中独自一人,终于感受到了自在。

一日里,几经生死,她对于能够安全独处的时光简直是迫不及待了。

她已预感到,她无法轻易离开寒荒庐。

翡翠城到寒荒庐,天南地北海路遥远。

能在她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将她移动到这里,必然是使用了琼琚城的传送阵,俗称“君子之门”。

她只是个籍籍无名的普通人,若非翡翠城的城主吃饱了撑的,那就定然是寒荒庐庐主动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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