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等了不到五分钟,田野去而复返,两个穿着黑色弟子服的师兄跟在身后进来。
“确定了哈,宗门第两千三百二十五届弟子陈昔,判决结果已经出来了。”
田野抬抬下巴,看着了卷轴上的批注说道。
“…罚戒律尺十五下,另因入宗不满一年就被灵植堂辞退,罚宗门指定外派任务三月。”
可算是把这个麻烦事解决了。
说完,身后的两个师兄就跟着上前,抬手要抓她肩膀。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跟着你们走就是。”
陈昔推脱。
两个师兄对视一眼,算是默认。
这个惩罚不算多重,应该没有弟子会临阵脱逃。
“你们把她带去刑室吧。”
“是。”
两名黑衣师兄没有直接走前门出去,一名师兄掏出一个青铜暗纹圆盘按在墙面,裂纹状的蓝光顺着砖缝游走,整面后墙化作波光粼粼的传送光幕。
"你走前面。"
陈昔点头,光幕裹住全身不到一瞬,轻微眩晕过后便换了场景。
刑室比想象中更整洁,一个满脸皱纹的嬷嬷拨弄着正中央摆放好的刑具,闻声抬眼望来。
“受的什么罚?”
“回禀哀嬷嬷,戒律尺十五下。”师兄恭敬道。
“知道了,你们先退吧。”
"褪去外衫。"哀嬷嬷朝着她冷声说道。
“要得。”
陈昔依声解开弟子服趴下,视线却被嬷嬷身侧那把悬在半空嗡鸣的戒律尺吸引。
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戒律尺吗?她还以为只有大师兄身上那一把。
哀嬷嬷看见陈昔小腿蔓延的黑色细线,眯起眼睛:“中了蚀骨柔还敢来受刑?”
“也罢,十五下戒律尺,没多久就结束了。你运转那点灵力抗衡也没用。”
话音未落,戒律尺已挟风劈下。
"啪!"
第一尺落在蝴蝶骨上,饶是陈昔有心理准备,还是差点疼得咬到舌尖。
“嘶…”
“这就受不住了?给你打快点,早点完事。”
听着戒尺与空气高速摩擦的呼呼声响,陈昔双目紧闭,咬紧牙关,心里默默数着打了几下。
三下、六下、九下…等到十四下的时候,她感觉脊背像被烙铁烫过,又像被高温油炸了的猪皮,身子忍不住在戒尺落下的时候应激抽搐起来。
疼,真疼啊。
怪不得这么多人对执律院谈之色变,真变态啊。
更变态的是侧方还有一个反光的镜子似的铜块,陈昔看着镜中自己疼得龇牙咧嘴,汗水浸湿了几乎完全散乱的头发。
眼看着镜中嬷嬷马上又要再来一下,她马上移开视线,咬紧牙关,肌肉紧绷。
马上解脱了!
最后一尺实在无处而抽,被抽到了交错又烂糟糟的尺痕上,疼得陈昔几乎感觉大脑缺氧。
“起来吧,这点外伤算啥。”
“谢过嬷嬷。”陈昔吱声。
“修士这辈子,深可见骨的伤势都不计其数。你要是还想体验,下回再犯个大点来。”哀嬷嬷吐了口气。
“…求放过,弟子一定遵规守纪,从此改头换面。”
她撑着刑凳边缘起身,一时之间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哀嬷嬷收起戒律尺,“这里有桶修复伤势的灵泉水,我浇还是你浇?”
陈昔讷讷道,“我这会儿哪有力气,还是嬷嬷您来吧。”
…话音刚落,“扑通”一声,她就从头到脚浇了个遍。
很好,这很执律院。
见哀嬷嬷又自顾自地整理起刑具,打扫起刑室来,陈昔估摸应该是受刑结束了,小声问道:“需要我帮忙不?不需要的话…”
“走吧走吧,往那儿走。”枯木般的手指随意指了指。
“我这把老骨头,成天被安排来折腾你们这些毛头弟子,已经不中用咯。”哀嬷嬷视线不移,嘴里依然阴阳怪气。
行吧。
陈昔见状,顺手帮忙擦了擦刑凳上留下的血迹。
“刚被灵植堂开出,就要被宗门派去鸟不拉屎的凡人村庄,你心里苦不苦?”哀嬷嬷问道。
她一愣,“反正我这个资质也急不得,不如好好过这几年,说不定后面阿姐赶着逼我修炼。”毕竟女配身边处处是危险。
陈昔朝着嬷嬷行了一礼,便朝着传送光幕走去。
…
陈昔走后,哀嬷嬷还在那里自言自语。
“现在的年轻人啊,像她这样的都不多咯。”
“不知道这些弟子成天那么正经苦修做什么?修仙修仙,多少人、多少年才得成那么一位。”
“你说,是吧?应尺子?”
“应院长?”
随着嬷嬷接连发问,隐身在铜镜旁的应疏解了术法,清俊高挑的身形一下让刑室都清亮起来。
“谢嬷嬷掩护。”
应疏声音压低,指尖掐诀把周遭的血污汗渍清理得干干净净。
“还是你这除尘诀使得到位。”哀嬷嬷放下手中竹板,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