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0(2 / 21)

何况以淮郎对世子的敬重,等他好了,定然第一个站出来为世子鸣不平。

届时,世子占据舆论上风,何愁不能复起?”

“所以呢?”

“所以……”姜云婵仰起头来,灼灼目光与谢砚对视,盛着满腔缱绻情谊,“所以,云婵斗胆求世子赐药,救淮郎一命!他必赴汤蹈火助世子重回尊荣!”

“淮郎现下情况不好,若真……真丧命侯府,对世子有害无利啊!”

她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

句句都为谢砚着想,却句句离不开她的“淮郎”。

那般如泣如诉的娇音,在房中回荡,层层叠叠,久久不散。

谢砚的目光却只一瞬不瞬盯着在伤口周围游走的刀尖,“妹妹一定要这样用慢刀子刮我吗?如此这般,我的伤何时能好?”

姜云婵有些懵。

她的刀子虽然下得慢,但腐肉却剔除得很干净,伤口看着已经不像先前那般血肉模糊了。

她不懂到底哪里不好。

谢砚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往伤口最严重的位置挪。

昨夜刚结的血痂,被他一刀挑开,血至胸口蜿蜒流下。

那伤口洞穿臂膀,依稀可见皮肉上还粘连白羽箭的羽毛碎屑。

姜云婵心惊,瞳孔骤然放大,“世子,这里好不容易长好了!不要再割了!”

“妹妹错了,它只是外表看着好,内里早就烂了臭了。妹妹既替我剜除旧疾,何不再狠心些,把病根一起剜了?”

谢砚一边有条不紊地讲着医理,一边带着她徐徐推动刀柄,往伤口深处去。

姜云婵清晰地感受到了皮肉撕裂的过程,感受到了白羽箭从他胸口穿行而过的轨迹。

他被白羽箭穿胸的画面浮现在姜云婵脑海里。

纵然当时她未曾多看他一眼,如今却历历在目,刻进了魂魄深处。

姜云婵的魂犹如攥在谢砚手中的一个弦。

他的刀每往深处刺一份,姜云婵的弦就更绷紧一份。

她自责、后悔、害怕、恐惧……

可她阻止不了从他手心传来的蓬勃力量。

她眼睁睁看着刀锋寸寸深入他心口,挑开腐肉,血顺着刀刃流出来,染红了她的手。

又顺着她的手腕潺潺而流,流进衣袖,流进手臂,熨烫过她每一寸肌肤。

滚烫的温度来自于他脉搏深处。

“世子这是做什么?!”

“治病,除根啊。”他在笑,血在流。

姜云婵被这诡异惊悚的一幕吓得快要崩溃了,无助地摇着头,“求你!别刺了!别刺了!”

再折腾下去,他的血会流干!

她真的会杀死他!

谢砚却眼尾漫出一抹猩红,手腕猛地用力将匕首推进了伤口最深处,“妹妹要下就下狠手,慢刀子……真的痛。”

一道殷红的血注飞过姜云婵眼前,溅在她的脸上。

姜云婵的脑袋一阵嗡鸣,晕倒在了他膝盖上。

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过脸庞,落入血泊,融进了谢砚的血液中。

谢砚指尖挑起一滴血与泪,细细品咂。

苦的!

她眼中有流不尽的春水,终是还有那么一滴,为他而流……

彼时,姜云婵的深思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恍惚间,她想起幼时在慈心庵。

那时候,谢晋总隔三差五带着一帮子纨绔,爬在墙头吹口哨挑逗姜云婵,扰得姜云婵无法静心抄经。

谢砚总能用各种法子将谢晋引走,可每次他自己回到禅房时总弄得鼻青脸肿,一身伤。

“你又不是他们的对手,你惹他们作甚?”姜云婵一边鼓着腮帮子嗔怪,一边帮他清理伤口。

谢砚身上的伤很多,旧伤未好又添新伤,那次臂膀又被人拿瓷罐砸出好大个口子。

姜云婵总下不了狠心去剜伤口深处的碎瓷片,几番在伤口周边尝试,反而害得谢砚一次次地忍痛。

谢砚咧着牙,可怜兮兮求饶:“我的好妹妹,倘若将来你要杀我,断不能这般一刀子一刀子慢慢刮。你且狠心,给我个痛快吧。”

“什么杀啊死啊的?我平白无故杀你作甚?”姜云婵继续用她的慢刀子细细刮着他的皮肉。

那时的谢砚身子已经很弱了,在无人关照,时时受欺凌的状况下,根本也活不了太久。

也许明日太阳升起,他就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

所以,他不忌讳生死。

只是想想自己一出生就在慈心庵,没朋友,也没旁的亲人,自己死的时候约莫也没人多看一眼,一卷草席丢出去完事。

怪凄凉的。

谢砚突发奇想问姜云婵:“我死的时候,妹妹会不会为我哭啊?”

姜云婵本不想回答他这种不知所谓的问题,可他目光缠得紧,于是点了点头。

少年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那若是你养的小黑狗没了,你会哭吗?”

“会啊!”

“那笼里的金丝雀没了呢?”

“也会啊!”

“那、那……”少年问着问着,反而把自己说急了,“那若我们三个都没了,你会为谁哭得多些?”

姜云

最新小说: 乖软小圣母成为恶毒炮灰后 凝辛夷谢晏兮 他们说我太抽象 沈渺谢祁 一片孤城万仞山,春风再度玉门关 怎么人类又要被毁灭了? 蛇蛇可爱吗? 郑山辞虞澜意 汴京小面馆 修仙界的机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