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点红最喜欢听她叫老公了。 又亲密、又好像在撒娇一样。 他刚来的时候,秦蔻瞧起来风风火火的,她又热情、又活泼,说干什么就干什么,把他们的日常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今天去外面买衣服、明天在家里学拼音。 现在呢,她有点像一滩融化了的水果糖,这懒洋洋的样子,又像是甩着尾巴、四脚朝天的大橘——当然,她比大橘可爱多了。 这个样子的她娇嘟嘟地喊他老公……那真是令人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 此刻正是正午时分,一点红没有丝毫要收敛自己的意思,他一面把秦蔻抱起来,一面埋进了这一滩融化的糖果里面。 秦蔻咯咯地笑了起来,一面笑,一面还推着他嗔怪道:“哎呀……你!痒啦!” 没过多久,她的笑声渐渐低了下去,又小小声地喊他老公。 一点多的时候,一点红横抱着秦蔻从浴室出来,把她裹进了被子里。 夏天是这样的,空调温度开得很低,然后身上严严实实地裹着被子。 秦蔻从被子里探出头,露出一双又大又美的眼睛,盯着他若有所思。 秦蔻:(个_个) 一点红精赤半身,长发松松绾成半丸子头,随意地靠着背后的床头软垫,手里拿着个黑色的扁方盒子,轻车熟路地单手打开,夹出一根,瞧见她的目光,口齿不清地说:“来一根?” 秦蔻张大嘴:“啊————” 一点红把一根pocky喂给她。 两个人在一块儿咔嚓咔嚓,大嚼巧克力棒,一口气吃光了一盒,一点红说:“要不要按摩?” 秦蔻没好气,凶他:“不要啦,按来按去你这人又不知道要起什么坏心思!” 一点红:“…………” 一点红侧过头,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 秦蔻嘟囔:“你今天……有话要说?” 一点红闭着嘴一言不发,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锯了嘴的葫芦。 秦蔻斜眼:“嗯?” 秦蔻狐疑:“……你不对劲。” 一点红:“…………” 一点红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只叹道:“昔日我独自一人闯荡江湖时,无人能从我脸上看出我在想什么,如今我心中所想居然都写在了脸上么?” 这话似是十分怅然,又似乎是在佩服她这惊人的洞察力。 秦蔻根本不买账,呵呵冷笑:“你别装,你脸上明明就写着‘我不对劲,快来问我快来问我’。” 一点红继续:“…………” 他说:“……好吧,我要向你索要一纸婚约。” 秦蔻歪头:“一纸婚约?” 一点红没有看她。 他慢慢地说:“你知道,我是一个古人。” 秦蔻的眼底出现了一点笑意,故意问:“所以…… ?” 他道:“古人做什么事情, ☝(格格♀党文学)_☝, 求个心安,我不求你现在就嫁给我,但我要求你给我一张婚契。” 秦蔻噗嗤一声就笑了,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你骗我,难道你以前接下杀人的活儿的时候,也会写一张契书,甲方交多少钱乙方砍多少刀都写的清楚明白么?” 一点红:“…………” 一点红的目光倏地一下就凝注在了她的脸上。 她非常熟悉这目光,也非常熟悉他的脸。 他棱角分明,下颌骨的线条十分冷硬,给人以无情且残酷的感觉,他的眼睛很锐利,也很明亮,眼神深邃,有时候被他这双眼睛残酷的锁定时,就会让人倏地生出一种自己正在被一只野狼盯凝。 此刻,这个人似乎再次露出了他无情的一面,好像无论她说什么,他都绝不会改变主意一样,简直好像心肠都是用铁做成的。 秦蔻的呼吸放轻了。 这个铁石心肠,精壮结实的酷烈男人,此刻用他那种标志性的、宛如毒蛇吐信一般低沉嘶哑的声音,说出了秦蔻这辈子都没想到会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他平静的、坚定的、完全听不出任何玩笑意味地说:“我不管,如果你不给我,我就赖在你这里不走了。” 秦蔻:“……” 秦蔻:“…………” 秦蔻:=口=!!! 秦蔻震惊地盯着他,一点红却显得相当冷傲,说完这句话后,他就闭上了嘴,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