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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假意(1 / 3)

冬日的阳光只有午后是暖洋洋的,眼见太阳西斜,那些光线已经消逝在云层后。

厚重的云层透着亮光,天色却暗了下来,随着冷风更是阴沉。

宋晖月提着那盒糕点,走在冗长的宫道之上。

这条宫道向来如此长,曾经的尽头是她的生母站在宫门外等她,如今却什么都不剩。

生母死去前,十分严厉地教导过宋晖月,一来是警惕,她虽为公主,可不过只有这光秃秃的一个名号,宫墙之内,有的是要她命的人。第二点则是,无论她日后是否有公主之实,都不能忘记为人之本,善从本心。

而后半年,是贵人抚养她,然而贵人命也并不长久,她父亲在朝中行差踏错,全家入狱,秋后问斩。

皇帝念她侍奉之情,留她在宫中。

然而家中人俱不在,于她又如何苟活。

贵人抚着宋晖月的发顶,只匆匆叹了口气,“嫔妃自戕是大罪,然而我家里人都不在,反倒成了团圆的时刻。月儿,你娘生性善良,你也随了她,这点虽好,可不该留在深宫之中。我曾教你看过游记,你可曾记得?”

宋晖月点点头,“外头有山、有水,还有海。海是不是像花园里的湖?”

贵人轻轻笑了,“是也不是,要大得多、宽广的多,这都得留着你自己看,宫墙里的世界太小、太窄。”

“那我还能出宫去吗?”宋晖月轻轻问道。

“脚长在你的身上,你想走去哪里,就走去哪里。”贵人慢慢说道。

“那娘娘为什么不走?”宋晖月问道。

“....因为我们的脚上有锁,但是月儿,你的脚上没有。”

后来宋晖月长大,曾以公主之名随商队出使游历,而后被流寇所虏,后再回宫。

她才明白,于她,终有一天,走出这道宫墙,便是想去哪,就去哪。

可是现在,她的脚上也有了锁。

不知不觉,宋晖月就走到了曾经的住处,如今那里已经不住人,甚小的屋子里头更是落败不堪。

她微微发愣,终于还是抬脚,绕过不忍见。

后面有一大片竹林,竹林深处有一座木屋,据说是前朝宠臣而建,于帝道,尽管久居宫中,但不可无竹。

那木屋便是为了听雨打竹叶之声,只是如今也算荒废了。

旁人不来,宋晖月便常来。

她顺着记忆走到那已经被竹子掩盖的木屋外,慢慢推开了门。

屋里早已无从陈设,只有一张废弃的木桌。

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足以把裙摆染脏,但宋晖月却慢慢走了进去。

只有几丝光线从中穿过,映照出层层灰尘,也是在这泼云卷墨的细小灰尘里,她望见了谢春和。

谢春和靠在窗边,正淡淡望着她。

忽然见着这样个人,宋晖月被吓得够呛,退后几步心才慢慢安定下来。

上回见面,还是在佛堂夜里,白日里见他,冷白肤色之上,五官如同描画,精致非常。

看见宋晖月,他面上慢慢浮起一丝笑意,那双眼却黑沉沉的宛如黑曜石,“这样偏僻之处,竟也能遇见女郎。”

宋晖月微微发愣,却也不顾脏污的地面坐了下来,任由灰尘粘在裙摆之上。

犹如绸缎的长发坠在身后,随着少女的动作散乱落在肩头。

不知为何,谢春和觉得像是看到一只小鸟落在身侧。

宋晖月眼眶微微湿润,她没有接谢春和的话。

只是静静坐着,皇宫这样大,她的亲人不是她的亲人,曾经与她亲近的少年,也竖起一层无声的围墙。

宋晖月清楚的感觉到了。

这个曾经过命之交的少年,现在也是个不熟悉的故人。

宋晖月抿了抿唇,委屈问道,“存阳,你是不是怪我?”

谢春和垂眼望着面前的少女,微微走神。

或许她并不知晓,“存阳”这个字,不单单是谢景明在用,这也是他的字。

他与谢景明,是一母同胞,可谢景明是祥瑞之兆,他却是天降不详。

这个字是国师所取,天有一日是天佑大地,可若天有两日,便是为祸人间。

楚国只能有“一日”,那便是谢景明。

因此这个“字”虽也是谢春和的字,可从未有人这样唤他,谢春和明知晓宋晖月眼下期望的人并不是自己,可竟还是耐心地想听她说话。

“怪女郎什么?我的存在,才让女郎烦忧。”谢春和轻声道。

“你不肯唤我月儿,是与我生疏了吗?”宋晖月摇摇头,“我明白,你在周国受了许多委屈,都是他们不是。我纵然想帮你,却也有心无力。我太没用了,可说到底,我还是有愧你的教导。”

宋晖月说着,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年少游历之时,她被流寇所劫,可眼前人罔顾生死,只为救他们平安。

可换做自己,在最初雪地相见,却下意识加快脚步,想逃离那个场景。

她甚至,差点看着这个曾经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的少年,客死他乡。

宋晖月的这些话,信息很多,电光火石之间,谢春和便梳理出首尾。

他不是一个有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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