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池鱼走出帘幕其余几人已经出来，站在门扉处，观望着禁阵之外弥漫的雾气。
血雾没有蔓延到她们所处的这间屋子，刚巧停在茯苓那方检查的一间拥有更漏的村户家。
惨叫声远远传来，不忍回听；更漏声声声凄厉，似乎带着怒火，一道盖过一道狂嚣着，在惨叫声平息后也逐渐熄了火。
它在行凶。
沈灵懿恨恨：“这里还有人？我们快去救人！”
绯常轻轻摇头：“我们两边都检查过，这个村落确实已无一活物。”
“既然不是在杀活物，那它在杀什么？”她瞬即产生一个不敢想的想法，“莫非，它是在杀这个村落里仍存的鬼？”
绯常看向守在院中的一家三口。
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团血雾，下意识抱成一团，依然害怕到全身发抖。
他们四肢割断，舌头被拔，死状跟外面多数鬼一致。
绯常轻声：“别怕，进来。”
三位鬼大人望向他面露感激。
他转身才答：“有可能。生人成魂，若不能言语并非天生，因割喉亡故之后依然能言可道。这个村子所有鬼都不能言语，便说明他们的喉，在他们身死后又被处理一次。”
这与几人所学的道法常识相悖。
茯苓道：“若是活物，如何能再割鬼的喉咙？”
“确实不可以，但若是鬼自己便可以。”林池鱼忽道。
茯苓和沈灵懿表现得愣然，这与她们印象中鬼要么抓完整的，要么一触碰就灰飞烟灭的常识大相径庭。
只有绯常点点头附和。
“你怎么知道？”二人一同出声。
绯常没有出声，似乎也在等她答。
林池鱼静息。
当然是因为她在天渊待过。
天渊是锁困妖魔恶鬼之地。修者虽将抓住的恶鬼妖魔投入天渊，但他们也不相容，千百年来自觉在里面分成三个区域——妖府，魔域和恶鬼地。
好巧不巧，镇远就封印在这三个地域的交界区域。她一路行过去，见过太多鬼域内恶鬼相互厮杀，卸胳膊卸腿都是常事。
但林池鱼并不能这样说，她笑道：“这不很好想。人可以对人有所伤害，鬼怎么不能对鬼有什么伤害。”
沈灵懿凝神点头，“你说的不无道理。”
“感激沈大小姐的认同。”林池鱼轻笑。
“所以我们下一步……”茯苓接道，林池鱼答，“找出这个鬼的老巢。”
她朝沈灵懿眨了眨眼，“这回我同沈大小姐在一处探查吧。”
“沈大小姐又能飞又能打，法武还这么厉害，应该也不会让我受伤吧。”
沈灵懿早看茯苓不顺眼了，立即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带上你罢！”
林池鱼眉眼弯弯，“多谢沈大小姐。”
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的绯常还是闭上了嘴，沉静地站在门扉处，望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息，他从身上拽下来一枚铜钱，递到林池鱼眼前，“多层保护。”
“谢绯常师兄。”林池鱼笑得像花，他轻眨了眨睫，目光多停留了一会。
好说好动的茯苓瞬息沉默，跟在绯常身边，看着绯常临别时依依依不舍回望林池鱼，又嘱托道：“鱼师妹，这屋子的禁制我没有撤，你们见情况不对记得早些回来。”
只得来远去女子的一道高声应答。
这样的关心，无常相上回可没有多心地留给她们二人。
茯苓暗自安慰自己，没关系，人员交替，下一回便轮到沈灵懿这样难受。
……
沈灵懿和林池鱼走的还是她和茯苓去探查的这一边。
她们两人看不见鬼。
对她们来说，找活物凶手容易，找死物根本毫无头绪。
而且这血雾消失得极快，她们也没耽误多长时间，出来转这一圈连个边都没摸到。
死物的动作与思考怎会如此迅速？到点就出来虐杀，虐杀完就藏起来，着实给她们增添不少难度。
林池鱼踢了踢脚下水漉漉的乱草，打算从其他角度寻找，“沈大小姐，你可还记得你未进此雾阵飞上天去观察的血雾燃起的区域和方向？”
沈灵懿轻嗤，“谁会想着记这个啊。何况就算记得，我们进了这雾气之内，也不分不清它具体在哪。”
林池鱼叹了一声，“大概方位总能记得吧。”
见她认真，沈灵懿终于回忆了一下，“并不在雾阵的最中央，从那个视角来看，大概偏向西南方位。”
按照沈灵懿所言，若将她们进村子的方位定为村子正南方向，正午时刻血雾燃起在西南，而绯常带她们暂时安定的屋子大约在村子正北。子夜时分那团血雾燃起的方向以她们的视角观之在此间屋子的右方，即村子的西北。
方才她们没分清，依然让修为最高的绯常带茯苓去了血雾燃起之地，看那鬼走没走，而他们则来到这片区域。
若这么看，按照日晷转动方位，自西南到西北，下一片它存在的区域，正是她们刚刚巡视过的东北方位。
沈灵懿显然也想到了，面色陡然凝重：“它会在这十二个时刻内来到这边进行下一次行